“师父不必担心,徒儿并无大碍。那水月宫宫主,只是伤了徒儿,前段时间水月宫起了内乱,徒儿伺机逃脱,此后一直在养伤。”
苏晔之很少在师父面前说假话,说完这一段话,他不免有几分心虚,颇是局促地垂下了眼睑,若是仔细观察,会发现他原本苍白的脸色此时显出不正常的红。
老庄主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可知,寒水草百年才种出一株,威力无穷,实乃医家圣物,普通人难近半分。”
苏晔之闻此,微愣。
那时他费尽气力进了寒水洞,分明已摸到那寒水草,可耳闻身后刀剑声,习惯性地用手中物事去挡,电光火石间,便将寒水草震得粉碎。
他退开数步,若不是有栏杆挡着,便要掉进那热气腾腾的水里了。
他怆然抬眸,对上的,便是那女子玩味戏谑的目光。
惊鸿一瞥,终就一场噩梦。
她只是匆匆瞥了他一眼,便对身后的人说:“押下去好生伺候,敢擅自闯我水月宫禁地者,杀无赦。不过他生了这样一副好相貌,若是不用,是多么的可惜。”
那语气似叹惋似哀伤,在他听来,多讽刺。
一切是多么讽刺。
他一直以为自己毁了寒水草,却未想到,若那是真正的寒水草,闻宛白如何会是那般波澜不惊的模样。从一开始,他便被欺骗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寒水草普通人不能靠近半步,不是会对人造成伤害,而是会让寒水草感受到威胁。
老庄主自然是外人,会错意,何其正常。
他毁了的那一株不是寒水草,真正的寒水草却因他的靠近而受到了伤害,气息变得微弱可怜,让闻宛白本该以它为解药的时间,独自承受万蚁噬心的苦痛。
苏晔之抬起头,唇畔勾起三分讽刺:“师父,可有什么办法能取到寒水草?”
老庄主轻轻一叹,声音浸透着满满的绝望:“不说你取不到寒水草,便是取到了,你师妹她,也未必能熬过这些时日。”
苏晔之的心顿时有一点痛。
老庄主沧桑的目光一点点转回他的身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勉强算作安慰。“晔之,你先起来,坐下说。”
苏晔之有些晃荡地站起身,勉强稳住身形后,才复坐下。
“可有什么办法,能让师妹的病情有所好转?晔之愿为师妹遍访天下名医,唯愿师妹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