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这样站在这泼天的雨水下,狂暴的夜幕里,隔着重重雨帘。四目相对。
断肠点点,风雨连连,似是故人来。
两人对视了半刻,他向哥快步走过去,哥也快步向他走过来。将将靠近的那一刻,他二人同时伸出手来,拥住那人的后背,也扶住那人的脸庞,微微张口,深深吻下去。
21.
如今我和你相拥相吻在这瓢泼的风雨下,你不再是哥哥,我不再是弟弟;我走到末路悲叹,你随着我不渝,我紧拥住你宽厚的脊背,你牢牵住我连心的十指。这当下,我轻轻地颤着,你深深地吻着,这是几千年一遭的缘分啊。我又怕什么风霜劳碌,怕什么年复年年。你看我赤诚真心可曾在摔打后冷却,你看我含情的双眼可会因离别蒙尘。哥哥啊哥哥啊,让我陪着你过完这抵死缠绵的最后一夜吧。把这死别的夜痴缠出几千年几万年的欢喜伤悲,吻断将要横亘你我之间那几千里几万里的风雨。
22.
暴烈的雨水往脸上拍着,拍到双颊麻木,脸上早就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还是没来得及咽下去的唾液,可两人就还这么拥着吻着,纠缠不休。
不知道大张的嘴角流进了多少雨水,可他们不在乎。邻居可能会看见这两具痴缠的身影,可那也无所谓。天上落下来一个惊雷,他们就把彼此拥地再紧一些。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打断这个他们用生命去进行的吻。直到一阵强风吹过来,阿盛湿透的身子一个冷颤。
高启强的唇终于稍稍偏开,分开的唇舌间拉扯出一条银丝,可他不舍得离开太远,他就抵着弟弟的额头,把他静静推到阳台另一侧雨水少一些的墙壁。他把他压在墙壁上,用自己的双臂圈出一个小小的护栏,用给自己的脊背替他遮住屋檐外泼进来的雨水。他眼睛深深地看着,双手深深的抚着,灼热的呼吸扑到阿盛的脸上,喘着粗气问他:“是不是冻着了?”
阿盛抬头却看不真切,他被这个人圈在怀里,宽厚的脊背挡住了外面的风雨,过去二十多年一直如此为他遮风挡雨,
“你怎么来了?”
“猜到你会在。。。”
话刚说完,那唇又迫不及待地重重吻上来,两人一边拥吻着,一边往屋子的方向慢慢痴缠过去。刚关上房门,阿盛就被压在门板上,续上这个抵死缠绵的吻。阿盛被吻地腿都软了,顺着门板一点点滑到地上,高启强就又把阿盛压倒身下去吻,一只手护住他的后脑勺,另一只颤抖的手摸索着阿盛的衬衫纽扣。呼出来的气息太烫,烫的手都跟着抖,再加上纽扣早也被雨水打湿,他不得其所地摸索了很久也只解了两颗。
汗水混合着雨水顺着额顶的一绺碎发滴下来,滴到阿盛眼上,他听见哥用乡音低低咒骂了一声。
他轻笑,多久没有听见哥用这样低沉的声音说脏话了。他能今天能让哥为了他急色地像个毛头小子,他很开心。他就这样笑得眉眼弯弯,睁眼看着他身上的男人,锁着眉头喘着粗气,和他身上一粒小小的扣子怄气。
“行了哥,我来。”
他微微仰起头来,和身上的男人又续上那个吻,一面缓缓翻身,重又把哥压在他身下,跪坐再哥的胯间,一边还是没舍得中断那个吻,一边伸手慢慢解着两人的扣子。最后两粒实在解不开,高启强被欲火熬着再也受不住,干脆手下发力硬撕开了那扣结,两粒纽扣被扯崩开,不知道落到何处。
两个人紧紧相拥纠缠着,断断续续的呻吟从粘连的唇间溢出,听着又像哭声。慌不择路地把湿透的衣服一层层撕扯剥离,潮湿冰冷的雨夜,他们用这样的方式取暖。
高启盛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哥压在身下,他微微眯着眼,捧着哥近在咫尺的脸,细细地看。哥吻他吻得好认真,他想好好看看哥眼中的念念不舍,沉沉爱意。
他又抚上哥额前那一绺碎发,他实在喜欢这绺碎发,发胶被雨水洗落,现在变回了哥本身的微卷,在指尖打个转,就缠成了绕指柔肠,发梢在指尖留下水迹,他摸了摸哥还湿透的头发和微凉的肌肤,知道现在还不是做的时候。
“哥,先洗个澡,要着凉的。”
高启强从那个缠绵的吻里被打断,他沉沉看着弟弟,依依不舍地又吻了两下,“好,那你跟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