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红儿跟着她才是被拖了后腿,因为她很柔弱?

    “看你的打扮,应该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怎么自己一个人?”

    男孩又笑了,如山涧清泉,清脆悦耳,“我是自己偷偷跑出来的。”

    偷偷跑出来,为了来这有九百九十九级台阶的天圣庙?还真是个奇怪的人,换做她,早就跑去集市好吃好玩了。

    “你来天圣庙,想求什么?”

    “求平安。”男孩声音沉沉的,不似刚刚那般轻松自在,“我二哥过几日要去塞外打仗,我想求天神保佑他平安。”

    打仗?她飞快想了想,好像并未听父亲提起什么。不过,自禁足以来,她与父亲说过的话加起来不过两三句,还是“哼”“走了”之类的气话。即便父亲谈论过什么朝中要事,她也无从知晓。

    “你跟你二哥的关系应该很好吧?”费凌霜说着,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襁褓里的婴儿—她的弟弟费承志。

    将来,她和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关系会这么好吗?

    “嗯,很好。我相信,他一定会打胜仗回来。坐稳了。”

    男孩轻盈一跳,跃过第九百九十九级台阶,稳稳落在地上。

    费凌霜抬头,一座金碧辉煌的寺庙映入眼帘,寺庙背后的石壁中间嵌着一尊巨大的弥勒佛,左侧和右侧另分别嵌着两尊稍小的菩萨,这四尊菩萨和佛像在烛光的映照下金光闪闪。

    “怎么?舍不得下来了?”男孩轻笑一声。费凌霜好似看到了他玩味的表情,连忙从他背上下来。

    费凌霜窘迫地道谢:“谢谢。”

    两人默默静立了一会,她是为了等红儿,而男孩似乎是在陪她等着。

    “我叫萧鸿业,你呢?”男孩打破沉默,清亮的眸子泛着淡淡笑意。

    费凌霜想了想,笑着回:“我叫魏如霜。”

    “魏如霜”萧鸿业自己默念了一遍,转身有些郑重的说:“记住了,我不会忘的。”

    费凌霜怔在原地,看着萧鸿业高大的背影,耳边还回响着他刚刚那句话。他指的,究竟是不会忘记那个名字,还是不会忘记她?

    萧鸿业刚离开,红儿已站在身后。进到庙里,里面还有零星几人在烧香祈福,费凌霜环视了一圈,不见紫衣少年身影。她是头一回自己祈福,便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取香、点香、叩拜,再把香插到对应的香炉中。祈完福,费凌霜和红儿开始发愁晚上过夜的事,她两身上的袄裙虽还算厚实,但也抵御不了山顶的寒冷。况且,为了方便登山,她还将披风落在了马车上。

    正打算破罐子破摔的时候,一名中年僧人朝她们走来,在僧人示意下,费凌霜和红儿跟在后面。走到一处僻静场所时,僧人停下来,转身客气的说:“过了前面的拐角就是二位姑娘的客房,夜深了,二位早点歇息,贫僧就不打扰了。”

    费凌霜不解:“这位师傅,我们并没有提前申领客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