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门也打开着,客厅像是更加黑暗、能吞噬光线的山洞。
雷电偶尔划破夜空,带着万钧余威,像是某种启示天惩。
借由那一瞬间的亮光,那个人转过身来,看清了床中央那封信。
场景转过,ICU病房灯火通明的医院走廊上,修离静静地凝视着紧闭的门,眼中掠过痛苦。
陆父陆母带着陆羽回老家去探望亲友,却在路上遇害,连陆羽也受伤严重。
这起恶□□件引起了当地警方的高度关注,陆家其他亲戚通过路志刚了解到修离的特殊身份,坚持认为是他的到来害死了陆父陆母,害了整个陆家。
“我会走,”时初声音有些颤抖,但是他尽可能地忍住,眼眶很烫,他却无法感受到,心里只有一阵接一阵的恐惧:那里面躺着的是,陆羽。
“让我——进去看看他——”时初喉头艰难地上下动着,每说一个字就好像有一把钢锯在锯着他的心脏和舌头。
“你凭什么看他?这么多年,陆羽哥哥哪次受伤不是因为你?”少年时的路池萧不屑地扯了一抹冷笑,让人拦在修离面前。
“扫把星,克死自己的父母,又来害陆家——”路池萧姐弟俩一唱一和,话语锋利如刀。
不!他没有!
时初猛地握紧了拳,手背上青筋爆出一条条,指甲将手心掐出细细的鲜血。
他也不知道是谁害了他的父母······
又是谁害了陆父陆母和陆羽······
陆氏其他的亲戚听了路志刚的话,叫来保镖要将修离轰出医院,修离抵死不从,被人按在地上,头重重敲到铁质椅脚上,鲜血直流。
突然,意识有点模糊的时候,他恍惚听到有人在喊“醒了醒了,他醒了——”
醒了?时初痛苦又满足地叹息着,在所有人都涌进去、没人注意到他的时候拼命忍住随时可能溢出口的难过呜咽。
镜头再一转,又回到了漆黑房间。
修离缓缓地将信重新折好,在上面压了一枚银杏叶。
又是一道雷闪划破夜空,照亮了内室,修离偏过头看向窗外风雨,眼神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青涩沉静,只有无穷的黑暗和晦涩坚韧。
他头上缠着的白色纱布渗出血丝,却被他不甚在意地用力抹去。
少年一夜之间长大,决定担负起关于身世的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