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爷,请吧。”
朱棣瞪大了双眼,他低头看看面前的鸩酒,又哆嗦着抬头看向朱元璋,万没想到,自己的亲爹真个要把自己赐死?
“燕王爷,请吧!”
宝祥的声音变得严厉和冷冽许多,他进了一步,便把朱棣吓得坐在地上。
最终,朱棣还是伸出了剧烈颤抖的手,将面前的鸩酒端起,闭上眼仰头一饮而尽!
谨身殿中的沉默持续了足足片刻,朱棣才重新睁开眼。
没有想象中的剧痛和任何不适,这只是一杯稀松平常的水酒而已。
而之前远在天涯的父皇此刻却是近在咫尺的蹲在自己面前,一只大手搭到了朱棣的脑袋上。
“老二再坏,没有异心,你文武兼备,颇多像咱,像咱不能做咱,千万别想着当你大哥的敌人,记住了吗。”
无尽的冷汗划过朱棣的脖颈,他机械般的僵硬点头。
“去吧,回北平吧,好好就你的藩,做你的王。”
朱元璋伸出手将朱棣从地上拉了起来,而后便转身再不看自己这个四儿子一眼。
后者此刻恍如行尸走肉一般,只顾听话照做,直等到出离了谨身殿,让那夜风一吹才收拢回三魂七魄。
他匆匆欲走,眼睛的余光却扫过拐角处几个形色匆匆的太监。
这些人的怀里露出了一抹雪白的白绫,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如此森然可怖。
朱棣猛然打了个哆嗦。
刚才,自己若是不喝那杯‘鸩酒’,那么自己的下场,是不是就要终结于一绦三尺白绫?
当他听信姚广孝之言选择入京的那一刻开始,就应该做好被朱元璋赐死的准备。
混混沌沌的朱棣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经过了一个人,再回首的时候,只剩下背影。
那背影好生熟悉。
一如那日的北平城外。
“臣,左都御史陈云甫叩见吾皇圣躬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