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贪了,虎毒尚且不食子呢。”邢无枯撇了撇嘴,“说起来,人死了之后会性格大变吗?还是说那个小女鬼之前就一直是这种性格?”
高鹤旋摇了摇头:“我们这些点花客跟他们旁门左道一向不对付啦,能躲则躲,所以我也没见过他们家的祭女。师父倒是见过,但短短几面也看不出什么,只说是个可爱俊俏,又有点胆小的孩子。”
邢无枯又听到了一个陌生的词汇:“点花客是什么?”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高鹤旋笑起来,脸颊凹下两个酒窝,“点花客就是我们这些要参加摘花考核的人啦,虽然在道上属于‘正统’,但一直数量庞大良莠不齐,所以有名气有实力的要么去了那几个大山头,要么就当朝廷的嗯哼去了。”
邢无枯挑眉,表情兴奋了起来:“那啥,当朝廷的嗯哼待遇怎么样?有五险一金吗?公费旅游有没有?医保应该会有吧,毕竟我记得有御医这种东西呢。”
高鹤旋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五险一金……公费旅游?给你钱让你去很远的地方除魔算不算?医保,哦哦,我记得妖庭和掌妖司都有医谷派人专门照看的,他们会帮你免费治伤——虽然好像仅限伤这个范围,病他们是不管的。”
“好抠。”邢无枯嫌弃地皱了下眉,“人家有名气有本事的人自然能捞到钱,待遇这么差,谁会来吃这碗公务员的饭啊。”
“想帮朝廷做事的人其实不少的。”忽的又有一个男声传来,“毕竟除了五大派,别的小门派尚在温饱线挣扎,这时候对于那些稍微有点本事的人来说,朝廷是最好的出路。”
“来者何人?”邢无枯看着这个白衣胜雪的男人。
“他师父。”男人昂昂头用下巴指了指高鹤旋,“你这小女孩奇奇怪怪的,是个死人也是个活人,身上的气息半死不活,既有鬼气也有生气,你刚死了一回吗?”
邢无枯呵呵一笑:“话都让你说完了。”
“年纪小小脾气可大。”男人含笑点了点头,话锋一转,唤道,“阿鹤。”
“啊?”高鹤旋把竹筐放到一块大石头上,应声。
“带这位客人去洗一洗吧,一身血污,对身体也不好。”男人淡淡地说,“收拾干净之后,咱们还有话要聊呢——一些,关于你的来历的事。”
邢无枯对这个男人充满了忌惮,高鹤旋拉了拉她的袖子,她也只好跟着去了。
“你师父叫什么?”邢无枯走着走着忽然发问。
“归山散人。”高鹤旋说,“你洗澡的时候小心一点啊,别弄脏了我的东西。”
“你师父也是点花客吗?”邢无枯又问。
“是啊,他是五花的点花客,在外头可是会被尊称为上人的,你态度好一点。”高鹤旋继续说,“胰子什么的你省着点用啊,很贵的,而且我出山一趟也不容易。你心疼一下我吧,我今天就不该去那边采药,唉,倒大霉了。”
“慌什么,不就是钱嘛,等我飞黄腾达了就还你。”邢无枯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我没衣服换。”
“我有,我待会给你找一下我小时候的衣服。”高鹤旋说,“你这副身子,究竟是你自己的还是楚风岚的?”
终于开始问这个问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