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来的路上刘彻还曾怀疑她这个妖孽伪装的太好,这会儿看到她半死不活的样儿,刘彻心头疑虑顿消,轻轻给她盖上褥子,悄悄退出去。
春陀小声问:“卫夫人不在?”
“在。随朕四处看看。”看看昭阳殿拾掇的如何。
卫子夫是个女奴,任命卫长君为建章监,卫青为侍中这等小事无需向太皇太后禀报,还没传的人尽皆知,到目前为止知道的也不过刘彻身边的人和卫家人以及窦婴。宫里这些子惯会见风使舵的就瞧不上卫子夫,昨儿刘彻一走,他们便开始偷懒,以至于到了傍晚还没把屋子收拾好。
今儿清早本该送去膳房的蔬菜被送到昭阳殿,膳房的厨子也移到这边,这些墙头草毫不犹豫地倒向卫子夫。短短半日把昭阳殿里里外外翻新一遍,连通往含光殿、凉风殿的长廊内侧的杂草,也被收拾干净。
刘彻打量着焕发出新的生机的昭阳殿很是满意,回到正殿茶室,便有机灵的宫女送来茶水。
春陀跪坐在一侧,倒杯茶:“陛下还有何吩咐?”
“人挑好了?”刘彻抿一口茶便问。
春陀:“好是好了。只是有些年少,皆十五六岁的年纪,怕是不能让夫人满意。”
“年少无知倒也无妨,可信便可。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交代了。奴婢让他们现在过来?”
刘彻颔首。
春陀带着两女一男进来。
女子长相平平,男儿眉清目秀,瞧着有几分机灵,然而,刘彻全无印象,“叫什么名字?”
“启禀陛下,她们叫施红、田绿,之前在宣室。这个叫春喜。”春陀怕三人莽撞,代为回禀。
刘彻挑起眉头,“春喜?你本家?”
“说来话长。”
刘彻:“那就长话短说。”
“这事还得从七八年前说起,有次奴婢出宫为先皇办事,看到这孩子饿的趴在路边硬是不敢吭声乞讨,怪可怜的,就把他带入宫中。”
汉朝的内侍不光有太监,还有士人。春陀净了身,他带进宫的孩子没犯腐刑,虽然跟宫里的小太监住一起,也无需净身。
春陀道:“这孩子记不清父母姓甚名谁,奴婢便给他起个名叫春喜。本想让他去狗舍,陛下要的急,奴婢就自作主张把他带过来。”
刘彻微微颔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狗舍?”看向那春喜,“狗监是杨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