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敢不敢再敷衍一点?
“师父我是你爹。”
“嗯。”他答得干脆利落。
我拼命往竹楼里跑。
“嗯?”他随即反应过来。
电光火石间,他拾起一颗指头大的鹅卵石,信手一弹,精准命中我的小腿肚子,疼得差点要了我的老命。
顾却低头继续捣花瓣,懒懒吩咐:“把饭煮上,看着点火,要是把房子点了我就把你给埋了。”
我叹了口气。
习惯了,都习惯了,这些年我被他欺负得贼惨,名义上是他徒儿,实际地位不如一个使唤丫头。
我留在他身边的唯一原因就是报仇。他不可能永远年轻,永远武功盖世,总会变老的。我就一直跟在他身边,等到他老胳膊老腿打不过我的那天,我的大嘴巴子要狠狠呼他脸上。
锅里熬着鱼汤,我偷偷溜进顾却的房间,仔细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角落。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给我找着了。
床底下的陶罐子里装着核桃,下面隔了一层布,揭开布一看,全是我心心念念的松花蛋。我捂住嘴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
顾却老奸巨猾,然而我冰雪聪明,背着我藏东西能藏得住吗?嘻嘻。
磕碎土壳,剥开蛋壳,整个入口,将嚼未嚼之时,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我对松花蛋有种偏执的喜欢,一旦开吃就停不下来的那种。
顾却也喜欢。但他太小气,每回做了松花蛋总藏着掖着,偶尔切些丁在粥里,从不准我多吃。
我年纪虽比他小,却看得比他透彻。人生苦短,行乐须趁早,指不定哪天人没了,藏再多也毫无意义。
想到这里,我又把手伸进罐子里,却摸了个空。
满满的一罐得有十几个,这就没了?太不经吃了叭?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我正准备收拾蛋壳,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叫我:“宵宵。”
我迅速把陶罐推回原位,还没来得及出去,他就推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