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子们闻之一诧，姚老亦投来视线。
江云对姚老一拱手，清声道：“月经箕多风，离毕多雨。二十八宿为参……”
巫干等人一愣，忽反应过来，急看向方才速记下的言简，越听越是心惊。
百余字轻快诵完，竟是一字不差。
“姚帝所言字字珠玑，铭记于心，不比书简牢靠么。”江云作了结尾。这点古文难度，稍微动脑子理解完便是，实在不用记。
大学之前，江云基本不做笔记，一学期上完，课本跟新的似的，偶尔画上几笔，旁人看了也不知道他有何用意。各有各的学习方法，他不会要求别人和他一样，也不会‘被’要求和别人一样。
众学子此时方隐约意识到，莘氏子方才说数月足矣，好似不像是说大话。
巫干神色扭曲，仓皇而掩饰地低下头来。
姚老见多识广，神色则淡定得多，夸道：“少公子强识过人，确有观象之才。”
“噢。”被从小夸到大的江云自有回复，坦然又从容。
直视前方、对周遭似漠不关心的子晁嘴角不禁微扬了一瞬。
学子们见姚帝云淡风轻，那股惊奇遂消了几分，再观莘子容貌尽毁，有些人不免生出明珠碎裂般遗憾的叹息。
之后姚老继续教学，直到星月渐出，仆臣卫士燃起燎火方罢。
姚老不再言语，仆臣扶好凭几供他闭目小憩，其余学子或三或两，坐、站、游走观天摹象，按版绘图，点线勾画不定处，交头接耳。江云看了几眼便收回目光，上古无科学手段，推测天象规律，只能以大量数据为基，日月复年，一句月经箕多风也不知耗了多长时间。
他转而看向一直保持沉默、此刻正直身昂首观天的虞王。
这幅多说一个字会死的派头，还真有点褚林的味道。
江云心又动了。
他忍不住喊了一声，“虞王。”
子晁侧首看来。
“咳。”江云问，“你定下王后了？”
江云不爱拐弯抹角，一向想做什么想说什么都不大会忍着。
一直阴恻恻关注他的巫干脸瞬间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