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深在驾驶座上靠了一会儿，缓缓收回视线，抬手手背覆盖在眼皮上，思绪有些混乱。
他隐隐有点想抽烟，但又想起自己已经戒烟了，身上别说烟，连个打火机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人从外面敲了敲车窗。
陆深睁眼，是刚才那两个小孩。
女孩微微有些弯腰，男生跟在她后面，不满地瞪着车窗里的他，像是小狼崽看敌人的眼神。
陆深觉得有些好笑，他缓缓降下车窗，朝人淡声道：“有事么？”
女孩点了下头，她抬手指了指校门，又对着自己的眼睛比划了两圈，食指曲起点了点车子。
陆深顿了一下，才意识到这个女孩好像说不了话。
站在她身后的男生像是等得不耐烦了，把人一把拉到自己身后，语气可以说是差到了极点：“她是想说，刚才在校门口就注意到你在看我们了，怕你会图谋不轨会跟踪我们，要给你杯奶茶让你赶紧走。”
男生从车窗把奶茶往陆深身上一扔，拽着人就要离开。
女孩死死站在原地，两只手拉着他，开心和不开心都写在了脸上，看向他的眼睛像是会说话。
男生盯了她一会儿，最后还是在对视中认输，他郁闷地走了回来。
少年人向来把面子看得格外重要，以至于他站在车窗前的时候，还是一副抬着下巴的臭脸。
女孩气鼓鼓的，跳起来拍了下他的脸颊。
男生向后一躲，居然没有躲开。
他不满地“啧”了声，把女孩纤细的手腕抓在手里，对陆深开口道：“她对别人的视线很敏感，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心情不好，她不放心你，死活要给你买杯奶茶，希望你别轻生，这世界虽然看起来糟糕，但其实美好的事情也有不少，别死那么早。”
男生看向女孩，脸色臭臭的，把她原本顺直的黑色长发揉乱成一团：“这下行了吧，走了。”
女孩点了点头，笑得眉眼弯弯，比春日里的迎春花更加好看，跟着人走了。
“……”
陆深从反光镜看着一高一矮两道离开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被丢在自己身上的奶茶，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他现在看起来有那么糟糕吗？
陆深从口袋拿出另一个手机，是之前那个号码的，里面有很多前阵子未知号码的来电和垃圾短信，几乎是每隔几秒就有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