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凯奥斯沉默不语的从旁陪伴之下,两人重新协定了计划,但考虑到实际上的实施难度,阿诺因还是硬着头皮复述了□□这一原版的提案——他的魅惑类巫术是其中的关键。
而柯莱学长将会改变装束,穿上血仆的白色衣裙,依靠成熟法刺的天赋和经验降低存在感和危险性,顶替原本那位侍奉庄园主的女仆,在巫术波动发生的瞬间,争取一击毙命。
一切进行得分外顺利,将阿诺因协助柯莱学长把他打扮好,并且接过被催眠的女仆放到床上时,一时默不作声的凯奥斯忽然抬起眼,平静地问道:“小心。”
阿诺因点点头:“我知道,你放心。”
“我会看着你。”凯奥斯重复,“如果事情有变,往我的身边跑。”
阿诺因觉得他话语里似乎隐含了什么别的意思,好像这件事之后肯定会发生变化似的。他整理了一下领口,问道:“你是计划之外的因素……特里安伯爵对待伯爵夫人的态度如何,会不会畏惧于你的权势而对我充满抗拒,这些都无法预料。”
“你只要说,”凯奥斯淡淡地道,“被我的专断和囚禁逼迫得要疯了,请他为你准备马车,悄悄离去。”
“他一定会拒绝的。”阿诺因道,“他不会得罪你的,亲爱的凯。”
凯奥斯:“不,他会答应你。没有人能够拒绝你,没有人会不爱你。”
很难想象这是凯奥斯如此诚恳、如此认真向他说出来的话,邪神对自己的审美和癖好都意外地有信心,就如同当初对待那只不识抬举的魔物一样,如果特里安不懂得欣赏,那他也没必要作为智慧生物进行呼吸。
阿诺因一时怔住,“那你呢?”这句回应差一点脱口而出,但他终究没有仓促地问出来,而是摁回狂跳的心脏,低下头缓了口气,才微微笑了一下:“好吧,但愿是这样。”
于是,在宴会结束看似寂静、实则不大平凡的午夜之中,衣着稍显凌乱、连礼服扣子都被扯落了一颗的黑发伯爵,轻轻地敲响了庄园主的房门。
过了大概三五秒的时间,房间内的血仆打开房门,恭敬地请他进来。阿诺因迈入其中,特里安恰好从里面的那间房屋里走出,他神情诧异地道:“阿诺因先生?”
“特里安先生。”阿诺因轻轻地道,“我有件事要拜托您。”
特里安那张英俊的脸上没有丝毫不悦,但他的视线却上下梭巡着打量着对方,看着阿诺因松散地、被扯乱却来不及好好整理的礼服,撕掉的蕾丝装饰使它变得狼狈,却令他本人充斥着一股任人蹂-躏的迷人……在此之前,特里安从未想到一个人的柔弱也能用“迷人”这个词汇来形容。
他手里握着银色的手杖,绀碧色的碎发微微卷曲,神态和善,周身却发冷,他没有开口询问阿诺因的请求是什么,而是询问另一件事:“弗拉德殿下呢?”
“他有午睡的习惯。”阿诺因道,“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能感觉到自由呼吸空气的感觉。”
特里安相信了亲王殿下这众所周知的习惯,他挽了挽袖口,看着对方被亲过的、泛红的唇,还有仿佛受到禁锢和训诫的手腕红痕,语气非常可惜地道:“像您这样的男人,屈服于权势被迫雌/伏给同性……这实在是……”
特里安请他坐下,给阿诺因递了一杯红茶,才徐徐询问对方的请求。这位柔弱的黑发伯爵谨慎地表达了自己想要悄悄离开的想法,抬眸时望过来的眼眸,恰巧跟庄园主的视线接触在一起。
特里安微笑着看向他,这位庄园主人的眼眸中有一丝似有若无的暗示,他低下身压下来,捉住了阿诺因的手腕,声音暧昧:“阿诺因先生,没有人会得罪亲王殿下,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伯爵,弗拉德亲王要摁死我,比摁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就算始祖复苏也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的。”
“我知道……可、可是……”
“可是你无法再忍受他了,是吗?”特里安握着他的手腕,让这位美丽生物的手心贴上自己的脸庞,“其实我真有一个办法,让亲王殿下失去你的踪迹……只不过这需要一个仪式,你可能要再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