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是……我没有逼你的意思,我只是想确认,我们是在……”阿诺因挑选了半天词汇,可是大脑一片空白,嘴巴不听使唤,第一个蹿出来的词竟然是,“……我们在谈吗?”
凯奥斯:“……”更听不懂了。
血族亲王原本的暗红眼眸不是特别配他的神态,但却能将他的思考神情传达出来。阿诺因脑海中的温度在这过程中一点点冷却,他慢慢地收敛、打扫好自己的情绪,再次低下了头。
凯奥斯不太清楚,但他察觉到对方又在伤心了。柔软的黑色发丝跟金发丝缕地抽离,拉丝一般分开部分,凯奥斯的手指穿过半长黑发的间隙,指腹贴在阿诺因的耳畔。
他脑海中的小触手们都跟着慌张起来,可没有一个提出有效的答案和分析。从阴影中蔓延出来的某只触手讨好地勾了勾阿诺因的发丝,在没有别人能看见的角落,凯奥斯将小触手敲了下头,命令它缩回去。
赶走不情不愿的小触手之后,凯奥斯重新捋了一下对话,他详细询问:“你想跟我谈什么?”
阿诺因:“……没什么。”
要让凯奥斯自己来理解这件事,真是一个非常为难非常漫长的过程。祂对于人类的亲吻意义没有过多的了解,甚至将这跟“礼貌”之类的东西全都混为一谈,在祂眼中,除了阿诺因之外,没有什么事情是在本质上重要的。
凯奥斯想不通,他只好继续安慰下去——他能感觉到小怪物喜欢自己的亲吻,尽管这是一种人类之间的交流方式,邪神也为了心爱的信徒而妥协。他的手指抬起阿诺因的下颔,正视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眸,还有微微湿润的细密睫羽。
凯奥斯不经控制地吻过他的眼睫。
“我该要如何才能……”凯奥斯停了一下,将带有强迫性质的讨厌词汇换了一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才能让你开心呢?”
阿诺因受不了他的温柔,正是这种好像无限包容的温柔,才让他恍惚、让他失去理智,让他心甘情愿地投入罗网。他咬了下唇,低低地道:“我没有……”
就在两个人在这种琐碎的小情侣对话上讨论个不停,可又一直无法更进一步时,一旁假装望着车窗外的柯莱终于忍不住插嘴:“阿诺因学弟,你选的这个人……虽然是个男人,可是一点都不可靠噢。”
被内涵的凯奥斯:“?”
“学长,”阿诺因解释道,“他跟普通人不太一样。他……”他可能不太明白这些事。
“我可是听说血族不是这样的,血族对于调情钓鱼很擅长呢,而且一个个都是风流史缠身。他也许就是骗你的。”柯莱并不掩藏自己的敌意,他觉得血族的亲王殿下不可能不懂阿诺因学弟在问什么,这不过又是一个虚情假意的骗子罢了、为了这份熊熊燃烧的正义感,柯莱连史诗级的血族都敢冲动地内涵讽刺,“学弟,就算他长得还不错,但也不能一棵树上吊死,改天我带你去幻院转一转……”
就在这挖墙脚言论逐渐危险起来时,阿诺因及时打断:“学长,我们还是来谈谈任务报告的事吧。”
他说到这里,顺理成章地从凯的怀里钻出去,熟练得像是一条滑腻的小蛇。
凯奥斯怀抱一空,他看着黑发巫师投入到正事当中去,看着对方热度未褪的泛红耳根,突然涌起一股奇怪的空虚感,而空气中其他人看不到的灰白眼珠也在一眨一眨地注视着前方,纷纷给主意志添堵。
“不会说话可以换人噢!”、“无论阿诺说什么答应就好了,我们的原则就是没有原则!”、“刚刚好像有失控……”、“失控的时候是亲他哎,那下次失控我要挤一挤看能不能顶替掉外面那个笨蛋……”
自己骂自己的情况不在少数,祂早就习惯了。
凯奥斯无所谓这些乱七八糟的吵闹,他感到困倦和乏味,涌现着一千个一万个将阿诺因囚禁在怀中、绑架在身边寸步不离的想法,但这些终究都被希望他变强的意愿打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