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还要当着我们这群人的面享用,明知道那是个尤物……”
细碎的议论很私密地响起,比酒液晃动、玻璃皲裂的声音还要更低、更隐蔽。
那片被血晕开的蕾丝装饰被扯掉了——血族的礼服上总是多出这种无用的累赘。
阿诺因本来并未感觉到什么难以忍受,那种酥麻从肌肤往骨子里钻,一点点蔓延扩散到全身。当他失去隐藏自己的力气时,却发觉脊背被稳稳地固定住了。
又是这样,还是这样,总是这样……就算换了个壳子,这还是那个独/裁专断的可恶大狮子,再优雅傲慢的“弗拉德亲王”,也抵不过凯奥斯骨子里的任性与自我,他根本没有放开的意图,这个拥抱就是囚笼,只给询问意愿的开始,不给临阵脱逃的机会。
这个时候,那些血迹被舌面一点点舔干净,凯奥斯专注地破坏伤口,祂这种诡异的体/液交换取悦到了,脑海中千千万万的小触手都在瞪着圆滚滚的眼睛,恨不得把自己都塞进阿诺因的身体里。
没办法塞进去,就算变成液体也没机会进入这具美好的身体,小触手们呆呆地望着鲜红的液体,望着被拨乱的身躯,祂们狂乱的愉悦感和残暴的破坏欲简直达到了巅峰,叫嚣着撕碎、占有,纷纷乱乱地猖獗地要求跟信徒“睡觉”。
……按照神话生物们的共识,这可不是一位好的神明应该做的。
凯奥斯低下头,他的唇碰了碰这片肌肤。他掌控这具身体的一切能力,自然也包括血族诱惑人类的能力。
当他再次撕裂对方的脖颈伤口,获取到更浓烈的香气和血液时,阿诺因被牢牢摁住的脊骨已经开始颤动,他被血族的能力影响到,混乱地喘息着,被勾着渗到体内的瘾,连扒着对方礼服的手指都苍白可怜地蜷缩了起来。
甚至,他的眼角已经开始浮现出细碎银白的蛇鳞,他异变的身躯像是被强制地索取出原貌。邪神强制地豢养着、宠爱着这样一个美丽的怪物。
就在蛇鳞浮现的刹那,凯奥斯也同时将他横抱而起,完全不顾忌周围之人的眼光,穿过宴会厅灯光最盛的中央,登上前往二楼休息房间的楼梯,消失在楼梯口。
大厅内静默了好久,暗地里不知道传出多少声羡慕的叹息。而柯莱却完全没办法放心将阿诺因交给一个吸血鬼,就算那是亲王殿下,他也无法放纵对方处于这样危险的境地,一旦出了什么事,他无法跟莎琳娜校长交代。
就在大厅内陷入沉寂之中时,成熟的刺客降低着存在感,隐匿地摸上二楼,他跟上弗拉德亲王的背影,停在一扇白色的雕花门前。
柯莱焦急地摸了摸门框,在门前来回徘徊了几步,就在他咬了咬牙,为了学弟的人身安全将要舍身犯险,冲进去监督那个不可靠的吸血鬼时,忽地听到里面微弱但清晰的声音。
是阿诺因的声音。
“……好了吗?”阿诺学弟从没有这么柔软地跟他说话,他简直像是一滩被焐热的水、被融化的冰,“好像褪下去了。”
凯奥斯松开手,那些细碎银白的鳞片在失去热度的支撑之后,很快就隐匿下去。
这种程度异变还不会让阿诺因觉得痛苦,但他依旧从血族的能力里挣脱了很多。他躺在房间里柔软的床上,望着天花板呆了一会儿,有点慢悠悠地回过神,看向对方:“……你这癖好真的很怪啊。”
“嗯……”凯奥斯思考了一下,“我们差不多。”
阿诺因笑起来:“对,我们差不多。”
“还是那么好吃。”凯奥斯难得出现了像是感慨一样的情绪,“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