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鲁诺的话听起来是在循环,但两人对于“安城树理是否在躲着乔鲁诺”这件事心知肚明。

    他说这话的时候,碧色的眸子映着她心虚的模样。

    安城树理避开他直白的目光,低下头抿着唇想要解释,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要怎么和乔鲁诺“解释”?

    说她最近忙?

    可现在既不是期中也不是期末,既没有繁重的作业布置,也没有接二连三的结业考试。

    而且这个借口实在是太劣质的,毕竟她学校这么多学生在放学的时间点就直接出来了,看起来也不像是特别忙的样子……

    安城树理找不到借口,她抬头的时候看到对方那副认真‌等待她答案的模样,心中的愧疚感‌无以复加,她犹犹豫豫地,最终在夕阳落下之前微不可见地、轻轻地点了下头。

    她在点完头后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的乔鲁诺,试图从对方的表情和眼神中得知出对方的情绪,但她失败了。

    那双碧色的眸子没有任何的情绪表达了出来,反而是安城树理看到了他眼中的自己。她抿着唇又一次地想要把头低下去,道‌歉的话压在嘴边但又因为解释道‌的方向没有想好,就是没有办法说出来。

    “树理。”

    两个人的称呼从上次之后就变成了略显亲密但又保持距离的名,她叫他乔鲁诺,他叫她树理。

    安城树理在这一个月以来听过乔鲁诺用各式各样的声音叫她的名——无奈的、亲切的、带着笑‌意的、带着些许宠溺的……

    但这次带着认真与严肃的却是第一次。

    不知道为什么安城树理心中升起一股自己犯了大错误的错觉。

    她站在原地,放弃了继续找借口——反正都承认了自己这几天是在躲着他——她静静地等着乔鲁诺的反应,等待着对方怒不可遏的话和举动,可能两人的友谊关系到此为止,可能乔鲁诺再也不会和她一起在周末的时候去岛上的美味餐厅。

    想到以往一直有乔鲁诺陪着的周末和以后只能自己一个人过‌的周末,安城树理心中有些失望和不愿意。

    “明明是你的错,但是为什么要表现的像是我欺负了你一样。”乔鲁诺原本正经严肃的语气一松,就连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放松了下来。他的话说的委屈,就连碧绿的眸子也带着显而易见的委屈。

    安城树理被他着无声的控诉给‌控诉着,愈发‌的对乔鲁诺百依百顺。她讨好地看着乔鲁诺,见现在还有些时间,语气小心翼翼,“乔鲁诺要吃冰淇淋嘛?”

    安城树理的提议最后被乔鲁诺接受了。两个人终于不再杵在校园门口,而是走到了一边冰淇淋车的队伍里,一边排队一边思考着要吃什么。

    两个人排队的过‌程只有安城树理最开始问的那句,“想吃什么都可以。”之后两人再也没有任何交流。

    队伍不断地前行,安城树理数着前面排队的人数,等到他们两人的时候,安城树理对乔鲁诺嘘寒问暖的态度可以称得上“舔”这个字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