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肯定的回复之后,颜思卿和红蔷主仆二人小心翼翼把顾平川扶到床上趴着,他的后背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很难想象他的伤处正遭受怎么样的折磨。
“你伤成这样不在紫宸殿好好歇着上药,还撑着跑来我这做什么!”颜思卿心疼的眉毛都拧在了一起,站在床边低头看床上的小可怜,有些手足无措。
顾平川却笑着回头,仿佛刚挨过打的小可怜不是他,“母后也令我禁足十五日,我若留在紫宸殿,咱们可就半个月见不着了。”
“伤重要还是见面重要!”颜思卿瞪他。
“在昭阳宫也能养伤。”顾平川嘴硬。
红蔷在一旁弱弱地提醒道:“娘娘,先让陛下去衣上药吧……”
“对对,你快去拿金疮药!”颜思卿如梦初醒,支开红蔷以后匆忙上前半步俯身扶起顾平川,尽自己所能用最轻的动作解开了他的上衣,小心翼翼地将衣服和他的身体剥离。
“嘶——”
本该抽气喊疼的顾平川面无表情,却是提溜着几层上衣的颜思卿倒吸寒气小脸一白。
他这后背青紫交错,本就没有二两肉,还受这样一番笞责,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母后下手也太狠了吧!”
颜思卿被眼前的画面怔住了,心里像是被人刺了一刀,狠狠一疼,下意识地伸出手僵在半空,半晌不敢落下,生怕触碰到他狰狞的伤痕再给他增添痛苦。
自责的情绪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如果不是她一时兴起教唆顾平川逃课出宫,他又怎会遭这一场无妄之灾?心下酸楚愈甚,颜思卿眼睛微红,眼角可见盈盈泪光。
没等眼泪夺眶而出,她便蓦地抬起手,用袖子胡乱抹了两把,强作镇定道:“你等我一下,我去洗洗手。”
等她用热水洗完手,红蔷也拿着金疮药回来了,颜思卿半跪在床边,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两节白皙藕臂,接过金疮药之后拔开塞子,低头仔细将药粉敷撒在顾平川的伤口上。
顾平川的身材非常匀称,颜思卿倾撒药粉时目光随着手上的动作顺着他的肩颈一路滑至腰线,硬是没看到一点多余赘肉。来不及欣赏美色,她的五官纠结了起来,眼底满是不忍。
“好疼……”
“你疼什么?”
“我是说你看起来好疼。”
顾平川稍稍抬了抬头,把手叠起来垫在下巴底下,才道:“打的时候最疼,这会儿倒是没什么感觉了。”
“你是铁做的吗?”颜思卿不信,这伤痕看起来这么恐怖,怎么可能不疼?“都说虎毒不食子,你怎么说也是母后的亲儿子,她怎么忍心对你下此狠手啊……”
‘亲儿子’三个字落到顾平川的耳朵里有些刺耳,他嘴角挑了一下,划过几分嘲讽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