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想知道你难道就不讲了吗?
颜思卿心里小声逼逼叨叨,面上却乖巧地点点头。太后放下茶盏后目光渐渐放空,思绪恍惚回到十多年前。
“当年的我和你如今境遇差不多,但又并非全然相同。我进宫的时候先帝已经年过半百,元后病逝,后位空悬,当时年迈的太后极力推举我为继后,先帝迫于孝道不敢忤逆,只能封我为后。”
“那时候赵氏已经位居昭仪,她姿色冠绝天下,又擅长柘枝舞,先帝几乎独宠她一人,置六宫而不顾。后宫上下谁也不敢得罪她,她在我面前也常常跋扈无礼,我入宫还未满一个月,先帝就晋封她为宸妃。”
“先帝是想警告我,她不是我能惹的女人。”
好熟悉的剧情,仿佛每本宫斗都有这么一位独宠的妃子。颜思卿檀口微张想打哈欠,硬生生咽了回去。
太后瞥了她一眼,“你一定想知道,她如此盛宠,为何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颜思卿配合地点点头。
“她被先帝的宠爱迷昏了头,忘了自己是个什么身份,竟然把手伸到太子身上……她勾结大臣上奏,企图收养太子。然而太子是先皇后所出,身份非比寻常,先帝就是再宠爱赵氏也不会让她如此僭越。”
“先帝罚赵氏禁足反省一个月,这一个月便是后宫众人久违的春天。我运气不错,就在这时怀上了川儿。”
颜思卿似乎意识到赵氏有一个极大的弱点。“赵氏独享盛宠,竟然自己没有孩子,还需要肖想太子?”
“是啊,这就说明她没有凤命,撑死了只能当个昙花一现的宠妃。”太后笑着,眼底满是冷意。
“她是怎么进的冷宫?”颜思卿问。
太后笑意更甚,这回却是嘲讽的笑。“那年中秋家宴,赵氏以身体不适为由告假,不曾出席宴会。然而当晚有太监举报,赵氏着盛装前往湖心亭与太子幽会。先帝震怒,率人前去,果真看见正在等人的赵氏。”
“那太子呢?”
“太子没有赴约,举报的小太监便是东宫的人。”
真狠。
颜思卿暗里感叹。
“那时赵氏也十分年轻,比太子还小了一岁,先帝或许是觉得受了辱,不能随意发落太子,便将罪责和怒火全部降到赵氏的身上。”回想起当年事,太后似是有些怜悯。“她几乎是被拖拽着丢进了冷宫,在冷宫里,她看到了曾经被她欺凌过的女人。”
颜思卿小声道:“那她的腿……”
太后道:“是被那些女人打断的。谁让她得宠时几乎夜夜为先帝跳柘枝舞呢。”
颜思卿不由得倒吸凉气,女人的嫉妒和仇恨果然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