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是一个十足的书呆子,其实他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才干,唯一的好处就是真正忠心,而且人品正直,才获得了天下的威望名声。在当年的那一场大爆炸中,因为他正直的人品,让他不愿意和所谓的东林精英们同流合污,也因为他的人品,被所谓的东林精英们所排斥,根本在京在官场上站不住脚,才躲过了那一劫。
天下东林灰飞烟灭,史可法真的是痛心疾首。而被毛文龙资助的毕懋康山东书院在各地开设分院,推行重新解释圣人之道的学说,对残余民间的东林更是给予了沉重的打击。
史可法不愿抛弃自己的东林理念,挺身站出来,成为了东林新的领袖,和周庭儒一南一北,致力于恢复东林。
但两个人的出发点却是截然相反,史可法是不愿意放弃自己的理念,恢复东林学派。而周庭儒确是以重整东林为名,培养自己的势力,以图东山再起。
在局面糜烂之后,史可法不得不怀着一片忠君之心,奉召踏入了朝堂。
今日见朱由检实在是可怜,才直言不讳。
“洪承畴和卢象升张维贤,虽然都和毛文龙有过牵连,但这天下和毛文龙有过牵连的何止千万?怎么能就一竿子全部打倒?再说当年,他们三个人还是执行了朝廷的计划,但不过是不想和满清强盗为伍罢了,才做了壁上观。而这一次的举动,是朝廷逼迫这两个人过份,让两个人感觉到自危,才不得不行这左右观望之策。”
这又打了朱由检的脸,什么叫朝廷逼迫过甚?朝廷是谁,不就是现在的自己吗?
朱由检就冷哼一声:“大是大非面前,作为一个忠臣,怎么能做这种有观望之事?首鼠两端,便是逆贼。”
看着一直偏执的朱由检,史可法毫不留情面的直问:“王爷,即便我们认定他们两个是内贼,那我们有什么办法对他们讨伐吗?我们有兵对他们进行讨伐吗?”
这一问,就好像一把匕首,直接扎到了朱由检的心脏。
是的,大家在这里喊打喊杀,但大家拿什么进行打杀?喊喊可以,但兵呢?
现在洪承畴,坐拥山海关辽西,凭借天险地势,而且还掌握着他一手组建起来的关宁铁骑,虽然放去支援逆贼毛文龙六万,但手中依旧有兵九万,这可是天下公认的,除了东江镇之外,第二大强军。
而他的手中,掌握着这些年朝廷不断供给的钱粮,最少一两年之内,是不会为钱粮发愁。
面对这样一个硬骨头,自己拿什么去讨逆镇压。
依靠京营吗?现在大家正在讨论如何讨逆京营呢。依靠自己整编出来的卫所兵吗?那更是一个危险的举动。
整编出来的卫所兵,在历次的战役中,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和豆腐渣没有什么两样。而同时,由于自己发动的这场讨逆毛文龙的战役,已经引起天下百姓的集体反对,各地已经传出来要进行第二次靖难行动。一旦自己将各地的卫所兵都抽调出来,各地的暴动就会风起云涌,到时候就真的难以收拾了。
那么还有谁能动呢?那个怕死的柯文哲和废物王东,在和毛文龙碰了一下之后,就连滚带爬的跑了回来,让他们去讨伐洪承畴简直是送人头给他。
“无论如何,洪承畴躲在山海关,没有直接造反,张维贤带着他从山海关带回来的禁军,也以保护皇上的名义,驻扎在西海子,现在有皇帝压着,依旧表现的忠心耿耿。这样的表现,足可以证明他们两个人并没有真的想造反。而卢象升已经挂官辞职,虽然朝鲜的军队被他一个人阻挡住,不能对毛文龙的后背发动进攻,但最少,朝鲜的军队是绝对不会帮助毛文龙的。”
朱由检点点头,默认了史可法的分析。
“既然打不能打,就不能逼迫着这三个人走投无路,直接造反,所以我们趁着他们摇摆不定的时候,就应该全力拉拢安抚,否则将这几个人真的逼反了,那么在座的诸位还能站在这里高谈阔论吗?”
那些文武大臣,包括朱由检都被这样有理有力的分析问的哑口无言。史可法直接指出,如果再操切行动,就有可能真正逼反了这三个人,那么他们就会毫不费吹灰之力,将在座的诸位一窝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