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党人的每一个身后,都有世家大族做背景,即便是当初出身贫寒人家,一旦一步龙门,当地的世家大族也要想尽办法拉拢关系,或者是通家之好,或者是800年前是一家,或者是老谁家的小谁的儿子的小谁的媳妇,是这个新晋新贵的亲戚,反正是不管用各种什么理由,总能将这个人拉拢进来,以获得朝廷养士给于的优待条件。而这个新贵也知道世态人情,当然是求之不得,欢喜笑纳,如此双方狼狈为奸,一拍即合,成为了世家大族官僚集团中的一员,这已经成为了约定成俗的事情。
在这个商人已经崛起的年代,这样一来,东林党人代表着所有商贾世家大族的利益,他们为商人和世家大族的利益,不遗余力的争取着,保护着。
但说句实在话,这些人却个个都是书呆子,对于经营日子,根本就一窍不通,能坐享其成,只做个代言人,何必操心操力的去做其他的事情呢?
所以现在周廷儒说出银行是毛文龙软类的事情,大家真的有点面面相觑,不知道所以然了。
而出身市井小商人人家的周廷儒,在这一点上确是却是别人不能匹敌的,毕竟自己的父亲经商多年,周廷儒耳熏目染之间,早已经对商业的运作了然于胸,当他看到毛文龙鼓捣出了一个建设银行之后,感叹毛文龙的智慧的时候,真的是羡慕嫉妒恨,同时也发现了这其中巨大的问题风险,今天拿出来,正好展现自己的手段才华。
看到这个鬼才胸有成竹的样子,邹元标的心就放下了,于是亲切问道:“玉绳计将安出?”
周廷儒道:“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当行也。”
“何解?”
周廷儒道:“毛文龙和皇上联合开办了建设银行,这一点诸位都已经有目共睹了吧。”
大家一起点头,这事情已经是京师第一新闻,这个消息不但在帝都哄传了大街小巷,更已经随着海船南下,开始在南方传开,成为大明最亮眼的新鲜事物了。在座的诸公里,就有悄悄以家人的名义存款到那里的人在,党争是党争,但钱还是要赚的,要不岂不亏死。
“毛文龙开办这个所谓的银行,其目的就是要收集海量的资金来开发天津城,这个才是关键。”
天津城的开发早就筹备就绪,为此东林还在那里拿下了一个提刑按察使司的位子,和阉党以及可能已经加入孤臣党的徐光启各占其一。
“但假如我们让毛文龙没有能力钱财进行大家所期盼的新城建设,那是不是毛文龙立刻身败名裂,同时还要让他背负上巨大的债务?”
听到周廷儒这么一说,当时所有的人都眼前一亮。这的确是毛文龙的命脉所在,只要他不能拿出银子动工天津新城,那么百姓就会对毛文龙失去信心,那么毛文龙的基础就会动摇,那么搞垮毛文龙就成为可能了。
“我们该怎么做?”邹元标紧盯着毛文龙,眼中充满了期待。
“我们只要向百姓透露消息,毛文龙打着募集股份建设天津城的旗号,其实他是要将大家想要赚钱的天津城的钱,挪用到东江镇供他挥霍,而皇上那个昏君,也挪用了这笔钱去西南,堵他的窟窿去了,大家赚钱的希望就破灭了。”
这时候,一个官员站起来,兴奋的就双手一拍:“这事情不必造谣,当时银行募股之后,毛文龙和魏忠贤那只老狗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大张旗鼓的谈论给内帑借款事的,当时就直接拿着各种皇庄盐税,市舶司的收入做抵押,直接贷款两千五百万,这不是明显的挪用吗,这还用我们给他们捏造吗?”
大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官员这么清楚这件事情的经过,反正大家看到了实实在在的证据。
邹元标大喜道:“好个昏君,赈济灾民,本来就是他皇家的事情,给边军发放犒赏,本来也是他的事情,给西南发放军饷装备,嗯,这个”然后话锋一转:“然而这个昏君竟然和毛文龙狼狈为奸,直接坑骗百姓辛辛苦苦的血汗钱,用百姓的血汗钱来做他应该做的事情,真的是绝对不能允许,我们立刻叩阙阻止这种对百姓的盘剥。”
“对对对,立刻叩阙,立刻。”
大明的皇帝没有后世辫子戏里那样的绝对权威,虽然不至于像绅士般的大宋那样,大臣将唾沫喷到皇帝脸上,皇帝只能悄悄的擦干,但被随时骂一个昏君还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这次大家再次找到了搞臭皇帝,坐实他昏庸正大光明的理由,这样就可以正式宣布,大家这些君子可以再次匡扶朝局,掌握朝堂,这真的是太好了,这可比都翻烂了的三大案而架空皇上直接的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