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歌行面色不变,把被子往杨晏初身上一蒙,盖住那些尴尬的痕迹,然后坐起身来道:“扒窗听墙角,这是哪家的暗卫?”
凤袖道:“你们俩把衣服穿好,我进来了。”
任歌行:“……是什么让你如此理直气壮地认为我会放你进来的?”
杨晏初小声道:“我真的很好奇他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形态存在在窗户外边的,这得趴得多扁啊。”
任歌行把他从被窝里刨出来,给他套了件外衫,一边眯着眼睛低着头给他系扣,一边道:“这有什么,人家古墓派还睡绳子呢,轻功练得好,男子亦可作掌上舞,更别说于此立锥之地长久站立,姿态可以很潇洒……哎,你这个扣眼怎么没有扣,以前也没有吗?”
杨晏初看了他一眼,当着外人没好意思说是任歌行昨晚暴力一撕把扣给崩开的。
凤袖:“……”
老裴怎么就没有恁多废话。
这边任歌行终于把杨晏初拾掇明白了,拿起床边的剑,用剑鞘敲开了窗,窗开的一霎那,凤袖盈盈一跳翻了进来,自兰陵一别,杨晏初与他已经许久不见,如今一见,竟惊觉他清减如斯,那红衣原本衬人肌骨丰艳,如今更显他憔悴,凤袖浑然不觉,顾自坐下,道:“知道你们不欢迎我,我也不久留,此番前来,主要是与你们通风报信,肖聿白在济水被人劫了,不过我知道的也不多,不清楚他会不会死。”
任歌行的眼神陡然间寒冷起来,他道:“你反水了。”
凤袖挑眉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我反水,何其正常。”
任歌行不接话,那目光锋利得让人不可逼视,他一字一顿道:“你反水,是不是因为,尉迟牧野根本不姓尉迟?”
凤袖的笑容消失了。
任歌行道:“怎么,你发现他的秘密,尉迟牧野留不得你了。”
凤袖淡淡道:“不全对,你只猜对了一半。不过,你怎知道是他?”
任歌行道:“剖丹。”
凤袖面色一僵,少顷,道:“废话恁多,你再与我在此浪费口舌,逐云恐怕今日就化为白骨。”
罡风乍起,风雨欲来。
羽霄剑陡然出鞘,剑气削去了凤袖一缕鬓边黑发,任歌行压着嗓子,道:“那就告诉我,肖聿白被劫,到底是在沇水,还是济水。”
凤袖半边头发垂了下来,挡住了脸颊,他顿了顿,轻声道:“沇水。”
他媚声笑道:“莫怪我诓你,若你真的蠢钝如斯还偏听偏信,如何能与他抗手,我岂不自掘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