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晏初说:“我也……那谁吓一跳不蔫啊。”
任歌行眼珠一转,小声说:“其实咱们可以让它们重新……”
他扑棱一下把半截手臂立了起来。
“重新个煎饼,你差点扇着我,”杨晏初说,“邵老爷不是说你……”
任歌行说:“那你坐上来。”
杨晏初轻轻地笑了一声,再没拒绝,爬了起来,跪坐在他腰侧,任歌行的呼吸瞬间变得沉重起来,两厢痴缠间,他突然感觉自己忘了什么东西,他抓住杨晏初的胳膊,道:“等一下。”
杨晏初小声抱怨:“这时候谁能等得了啊。”
任歌行捏了捏他胳膊,试探地叫了一声:“小霑啊。”
隔了片刻,李霑的声音从墙那边幽幽传过来:“我都打算装傻了,干嘛还非得叫我一声。”
任歌行:“……”
杨晏初:“……”
任歌行:“这他妈兖州是有拿煎饼糊墙的传统吗!”
杨晏初尴尬地扁了扁嘴,悻悻地从他身上滚了下来。任歌行叹了口气,侧过身搂住了他:“这都什么事。我跟你说杨晏初,咱们俩以后绝对不要小孩,太影响夫妻生活了。”
“你想得倒美,咱俩也要不了啊。”杨晏初失笑。
眼下情景是说什么也做不下去了,任歌行扯过锦被蒙过两人的头,在黑暗的被窝里两人的呼吸都还滚烫,脸颊都还绯红,两人靠得极近,厮磨着,杨晏初低声抱怨道:“说要的是你中途撂挑子的也是你,你烦人不烦人。”
任歌行闷声地笑,无声地蹙眉,附耳过去,那声音不太像他平时,低沉地响起来,莫名地像什么远古的乐器,听着让人格外心动:“……过来,让我抱抱。”
被窝里越来越闷热,简直像个蒸笼,像个烤炉,隐秘地、炽热地、粘腻地、汗水淋漓地、黑暗地、秘而不宣又混天灭地地,像水上交颈的鸳鸯变作水下交尾的鱼,隐藏在摇荡的水草中,或者双双躺在快干涸的水洼里相濡以沫,虚弱又急切地、挣命一样交换亲吻,不发出任何声音,时而受不住地张一张嘴,那不知道从谁身上淌下来的汗和水,从唇舌上过,在心尖上走一圈,再从鳃里筛出去。
不知道是谁先掀开了锦被,新鲜的空气争先恐后涌进两个满面潮红头发散乱的人的肺叶,二人大口呼吸着,相视片刻,笑出声来。
隔壁的床榻吱呀一声响,是李霑烦躁地翻了个身。
“听见没,”杨晏初指了指墙,“吵着小孩睡觉了。”
“你装什么长辈,”任歌行笑了,“你也没比他大多少。”
杨晏初笑,把任歌行拽到身边躺着,他想了想,问出了一个醒来以后就一直想问的问题:“你那个小师弟,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