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天际净月映下的一缕残光透入窗棂,月色浮上床榻那张苍白而秀美的脸,这双睫毛仿佛感知到了什么似的,微微颤动了几下,几缕细细的血管开始充盈血色,它们如蚯蚓般从脖颈处蜿蜒爬上脸颊。
她的双眸突然睁开,眼白已布满血丝。
好热,好渴,好饿!她的嗅觉很快就闻到了屋里那两个人的人味中透着的血气,一阵强烈不可遏制的冲动在周身蔓延到四肢百骸。
我饿啊!我要血!
但这里绝不行,绝不可以!
似乎脑中有另一个还算强大的意志力在控制着自己做出扑上去的行为。转而迅速完成了穿衣动作,一片混沌中,两侧牙龈又开始奇痒,尖利状的物体在牙床里萌动着。
推开房门那一刻,外面走道的光亮让她只醒了一秒,随即又被全身的渴欲开始撕扯,分裂。但还是能勉强站直身体,强力遏制住嘶喊的冲动,本能地走过通道来到电梯口,不,我要走楼梯。
因为楼梯口更多机会。
这是午夜了,依然还有很多游客在楼上的娱乐大厅里玩着,不时有人会与她擦肩而过,好几次,也只能强忍住几乎已伸出的手,还是不行!不行!
至少这里不行。另一个意志中的一丝本能的防备在说服着她。
推开最顶层的玻璃门,一股海腥味在夜空中漂浮,灯光下的一张张白色沙滩椅看上去透着红色,还有两对靠在一起的情侣在窃窃私语着。
这里不行,那个意志又阻止了她。
她需要在僻静处下手,那样才安全,这也是血灵的本能之一。
往前,绕过泳池,走了一小半,左边楼梯上去是一条观光走道,黑暗处有一明一暗的光,那是有人伏着栏杆抽着烟。
周围很宁静一切都笼罩与暗色,走近,侧影望去是一位女子,烟味让她难受。
她走上去,从后脑一拳就击昏了她,接下去是久旱逢雨露的滋润感觉。
直到身体的每个毛孔都渗进了滋养,血灵还得让对方活下去,以便使之转化成为下一个血灵。
通常早晨是比较热闹的,但今天格外,似乎还有人在门口议论。钱馨第一个起床,今天她感觉满血复活,精神百倍。丈夫和孩子还在睡,
小心的为孩子盖好被子后,钱馨来到门外,那里有一堆人,一个中年男人有些激动在说,“昨晚死了的这个人,据说是食物中毒,吐了一地后才死的呢,好可怕!”
那是吕起,钱馨认识他,这人就住隔壁顶头的房间,还帮他们提过手提箱,比较热心。他是和妻子还有两个儿子一起来度假的,他家孩子和她的儿子玩的很开心,他们两家不时在一起聊天解闷。
“那我们昨晚也吃了好多啊,你别吓人!”一个中年妇人颤声说,“具体什么原因还在医务室里分析,你该不是瞎说哦。”一个老男人扶着舱壁有点大声的在说,他旁边的老妇人捶了他一下,让他住口。
大伙也在猜测各种原因,这里乱哄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