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饭后,他拍拍沙发,示意余妈妈过来。他说:“我跟你讲讲想法,你听完之后,再想想我做的对不对。不要整天什么都不懂,就跟我吵来吵去,烦不烦啊。”
“木木这孩子,自小不在我们身边。性子很是敏感、固执。她认准的事情,命都不要也要去做。她不想做的事情,也是谁逼她都没有用。这点。你也清楚。”
余妈妈点头。
“我们两个老东西,为什么逼着她谈恋爱、结婚。根本不是年纪大的问题。她年纪再大,我们养她,也不是养不起!我们不就是希望她不要在傻乎乎的等袁易阳了!开始她的新生活!要说小袁,也真的不是坏孩子,当年他们早恋,我是反对,但也不是说人家孩子不好,是时机不合适!”
余父叹了一口气,他是很喜欢周守墟不假,但是对于袁易阳,他也是还有几分旧情的。
“后来出了意外,我们都瞒着,木木分毫不知道。她以为袁易阳还会回来,但怎么可能!人家举家都搬迁了,可知决心多大。我这些年看着木木这个死心眼的孩子,我的心里又酸又疼。我既可怜她苦苦的等着一个不会回来的人!我又心疼她一个人孤孤单单!都是好孩子!没有缘分,有什么办法?”
余父很是伤心。袁易阳对余木木的痴心,他们也看在眼里,但是世间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人怎么可以和命运相争?他们,就没有在一起的命!
“现在小周出现了。这孩子哪都好。但是你我是木木的父母!别人不了解木木,你我不了解?木木喜欢小周不假,但是那是男女之爱吗?她看小周的眼神,和她看袁易阳的眼神,一样吗?”
余妈妈也是黯然,摇了摇头。
“只有把我们两个老的分量加上去,推一把!她才能下决心和小周认真交往。她是个孝顺孩子。只有我们拼命花小周的钱。让她觉得欠了小周的,才有希望啊。等花到我们全家都还不起了,就让她抵债去吧。”
余妈妈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个坑娃的爹。毅然决定,加入这个队伍,一起坑余木木。
被卖掉的余木木浑然不觉,这两天她正在猫舍那边,日夜参加八卦座谈会。
无他。医院上班的子墨带回来一个八卦:雨竹被家暴了,还家暴的很惨,这会正住在她们医院。
那天子墨妇产科的一个孕妇难产,出现大出血,子墨匆匆从家里赶到医院,正好看见救护车里面抬出雨竹,她瞥了一眼似乎是,但是心忧孕妇,赶紧先去处理。
第二天才得空,跑去急诊打听。正巧医生们也在对此事议论纷纷,医院里面虽然每天都在发生各种各样的流血受伤事件,但是老公把老婆打成这样,在慕州这个小城市,简直闻所未闻。
子墨看了一下急诊科当天值班医生的初步诊断:鼻骨骨折、外伤性鼓膜穿孔、肋骨骨折,向内移位,刺破了肺部、软组织损伤若干。
子墨拿着诊断书的手都在抖,又跑去住院处偷偷看了几眼。
只见柳家父母不敢惊扰刚手术完的雨竹,两个人在外默默垂泪,怀里还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娃娃。雨竹躺在病床上面,被裹成了木乃伊,挂着水,一片死寂的安静。空气里面满满流淌着绝望。秦家无一人在场。
终究这么多年情分难断。子墨还是厚着脸皮去找了雨竹的主治医生,说里面那个是自己多年好友,希望多多照顾一些。那个老医生义愤填膺的拍着桌子:“我从医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心狠手辣的畜生!那是自己的老婆啊!你那朋友,身上旧伤已有不少!这种事情,肯定不是第一次发生。等她过几日伤势好一点,你去劝劝她,赶紧离婚吧!再这样下去,年纪轻轻的,命都没了啊!你看看她那父母,女儿,哭的我们心都要碎了啊。”
子墨看着这惨中之惨,憋了两日,还是忍不住告诉了众人。
众人也是为难。说到底吧,雨竹对不起岩岩,可是并没有对不起她们,十几年姐妹情分,不是说没有就没有的。去看雨竹吧,又怕岩岩心里产生什么想法。一方面是情分,一方面是义气。
是讲情分,还是讲义气,大家陷入了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