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别人来说也就罢了,路氏说起来总有种阴阳怪气的意味,沈柔便没理她,只对父亲沈逢道:“柳将军怕还要去找别人家麻烦。我得去看一看。”
沈逢却笑道:“谢家他们么?他们都不是软骨头,姓柳的奈何他们不得,柔儿何必在意。”
沈柔只摇头:“倒不是担心他们,主要是唐家。唐渡这回因为我被柳若扣住,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向他父亲交代……”
她说着微微蹙起眉,路氏见状便唉声叹气:“柔儿,这可不是我说你,你这次实在是过错在先。那柳梦之事是他柳家家务事,你一个外人跟着掺和像什么样子?这下好了,捅了这么大篓子,还累得老爷去跟唐家赔不是。唉!苦了我们老爷一世英名,就要毁在你身上啦!”
她说着泫然欲泣,沈逢忙安慰她:“没有的事。唐家好说话得很,况且柳家这事早暗里被议论多少回了,如今被捅出来,哪里就毁了我一世英名,我看他们还得夸我教女有方,侠肝义胆呢。”、
路氏见状急了:“老爷!出了这么大岔子,外面沸沸扬扬都翻天了,你还这样心大!娇养女儿也不是这么娇养的!”
她哭哭啼啼,沈逢无法连声应是:“你说得对,柔儿这次确实还是做得过分了些。”说着转过头来看沈柔,“柔儿啊,你在后面吩咐操纵也就算了,怎么能亲自出面偷溜进柳府呢?这还好没被柳将军当场抓到,只被柳若看到了去,否则不仅唐渡,我看你们都回不来了。”
沈柔不做声,只望着他,沈逢又道:“这样吧,唐家你也别去了,这些日子你就呆在家里,好好静静心。好不好?”
他语气和蔼,意思却是要沈柔闭门思过。路氏见状一喜,颇为得意地看向沈柔,却见沈柔只轻飘飘瞥她一眼,便无视了她,移开目光去,对沈逢应诺了。
沈逢见她如此,又心疼,可夫人路氏说的话也有理,左右为难半晌,才下定决心再安慰沈柔几句,却见沈柔已然起身行礼,告退了。
沈逢无法,只得随她去,自己则安慰起了夫人路氏。而沈柔一路不紧不慢回到院中,才蓦地眉头一紧,沉吟半晌,招来丫鬟道:“你还是替我去唐家一趟,若看到柳将军为难他家,便去叶府请叶小娘子,叫她央着叶老侯爷帮忙一回,把柳将军弄走。”
丫鬟应诺,却又道:“小娘子何不去谢府直接求谢夫人?谢府离得近,何况也是必然会帮忙的。”
沈柔不耐烦挥手:“叫你去就去,哪这么多话。”
丫鬟这才闭了嘴,忙不迭去了,回来却笑着报:“小娘子,我去唐府时,谢夫人正好在唐府门口下轿,然后没过一会儿柳将军便从唐府里灰头土脸出来,想来是被谢夫人骂走了。”
沈柔这才松了口气,转而却觉得不对,心想谁在照看唐府,又去劝动的谢夫人?动作也太快了,仿佛早有预料似的。
是谢风玉吗?可他应当不待见唐渡才是。
沈柔这样想着,那边丫鬟心有灵犀似的,笑着补充道:“我回来时还被谢家人拦住了,他们给了我这个。”
她说着递给沈柔一封信,沈柔拆开一看,是龙飞凤舞的笔迹:“虽则不喜唐渡,但为你破例一次,唐家已然无事。至于其他争端,也已收尾,无需挂虑。谢风玉。”
沈柔看了,神色微顿,才心想,什么叫都已收尾无需挂虑,唐渡还在柳若手里,柳梦还没自由,这就是最大的挂虑。
她这样想着,又看了最后那谢风玉三字一眼,暗自磨了磨牙,随手把信扔一边,却被风一吹,露出信的背面来。
原来背面也写了一行字:“若要救唐渡柳梦出来,我有一计,就是不知你愿不愿意求我。”
这行字没署名,但这语气猜也知道是谁。沈柔拎着那薄薄信笺,神色不明,半晌才慢条斯理吩咐丫鬟:“去谢府替我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