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心流年>仙侠修真>云川记 > 第三章 竟然是他
    黄庭的穹宇之下,两道身影缓缓前行,流云逸散飘零,罡风划过带起青丝翩舞,郝文长的声音悠扬深沉,尘封的往事娓娓道来,陆羽心中难平,仿佛看见两代雄才的崛起,一个是少年惊艳,盖压众人,始终走在前方,光辉难以企及。一个是默默无闻,甘为平凡,一朝鸣响天地,才情难以掩盖。然而这样的两位绝代之姿,却身处同一屋檐之下,碰撞无可避免,终于爆发开来,带给世人一次次的震撼。

    “天剑峡之战惊天动地,虽然年少却有这样的战力与境界,黄庭震动,仙隐的名声一声喧嚣尘上,同辈弟子尽都敬畏,君莫言深藏不露,纵有天资却默默无闻,师傅说当年除却师公恐怕只有虚神通看出那人并非凡俗,所以一直暗生警惕,时刻不敢松懈。当年世人皆说仙隐将要大兴,必将稳压其他五脉,冠绝黄庭,然而师公却只是长叹摇头,说一天难容二日,只怕日后纷争不息!”郝文长的声音再次响起,陆羽静静聆听。[]

    “果然,自从那次大战之后,两人的锋芒才情越发炙盛,可谓针锋相对,不论神通境界,总想分出高低,然而却始终平分秋色,就这样两人争斗多年,除却对方,仿佛不将周围任何同辈放在眼中,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到那一届的四圣朝会!”陆羽微微动容,他知道那一届四圣朝会,黄庭名动天下,仙隐一脉的两位雄才的影响深远至今。

    “那一届四圣朝会,群贤毕集,然而多少骄子饮恨折戟,人们惊恐的发现,这两人未曾达到极高的境界,然而隐隐然却已有无敌之姿,不将同辈放在眼中。最终他们踏着同辈的血泪踏上顶峰展开了惊天一战,那是他们一生最后一次战斗,天塌地陷,仿佛星辰都要被射落,海浪尽都沉寂畏惧,退缩到了深渊,同样没有分出胜负,这样的才情同处一世,人们不禁叹息。”

    “四圣朝会,惊动天下。虚神通和君莫言之名在云川扬起,成为传说。那次之后,两人都离开了黄庭,云游天下,虚神通在战斗的洗礼中不断前行成长,有几次几乎身死,然而却顽强的活了下来,百折不死方能不败,不论当时五族,还是四大圣地都留下了他的声影。而君莫言却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当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直到八十年前,那时虚神通已经回了南荒继了炎帝位。那一年,洞山盛会,君莫言突然出现,仿佛一位绝世杀神一般,从山脚一直杀上了山巅,鲜血将山道尽都染红,尸体成积如山,不知道不少修士死在了他的脚下,十步之内无人敢近,终于有四大圣地有高手出手,要将他镇杀,那一战惊天动地,骸骨如山,他以一人之力独对,杀的哀鸿遍野,天云道符四分五裂,就连师傅的道侣都死在了他的手下!”

    “什么?”突然陆羽惊叫起来,仿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郝文长默默的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没落,仿佛又看见了当日寇仲卿醉酒追思的场景。

    “他当时杀的兴起,只知道成片的尸骸在他面前一一倒下,根本分不清是谁,鲜血漫过山巅,如血海一般,整座洞山好像炼狱屠场一般,他仿佛杀红了眼,豪光漫天,阴云尽将洞山笼罩。师娘倒在了他的脚下,直到师傅出现,抱着师娘的实体,悲痛欲绝,哭声响彻天地,哀鸣动人,将他惊醒,他有些愣神,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仿佛难以相信,也就是这么一个空档,他身受重击,终于死在了洞山之上。”郝文长语气平静,没有一丝感情,然而字字如伤,空气中溢满了郁结的忧伤。”

    陆羽低低地叹了一口气,自幼相识的挚友,然而对方的道侣却死在自己的手上,不管是谁,当时双方想必都难以接受吧!这注定是一场悲剧。

    “那一夜成为了噩梦,仙隐一脉自此之后一蹶不振,黄庭也背负着压力,再也不复昔日的荣光。而师公也因为内疚,愧对先祖,所以辞别了黄庭,去了外门隐修,发誓终生再不入黄庭!”

    陆羽神色微变,露出惊讶之色:“你是说外门的那位师祖是。。。。。。”

    “没错,他是师傅的恩师!”郝文长点了点头,说道。陆羽微微发愣,继而露出恍然之色,他早知外门那位师祖身份高绝,没想到竟然是仙隐前代首座,更是他的师公。

    “当日君莫言为何狂性大发,杀上洞山,肯定会有原因的吧!”陆羽问道,觉得这件事太过离奇,如此不顾一切,必定会有缘由。

    郝文长摇了摇头:“师傅或许不想说,或许不知道,他说人都死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死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需活着,活人怎么能被死人所拖累。”

    “那一晚师傅喝的很醉,或许是因为师娘的祭日,或许也因为是那人的祭日,他就那么坐在仙符宫的屋顶,痴痴地看着天空,我在一旁默默地陪着,师傅指着天一会笑,一会骂。似乎追忆往昔,大部分都是在说师娘,而那人的名字他却只提到了一次!”

    “提到了一次?说了些什么?”陆羽问道,有些好奇。

    “那时我就坐在旁边,师傅突然站起身来,将酒坛砸的粉碎,指着天说,你喜欢畅游天下,自去做你的云虚闲人,干嘛还要回来,做回君莫言!”郝文长的声音在陆羽耳边响起,而陆羽却如遭电击,浑身一僵,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瞳孔陡然收缩,一脸的惊骇之情。

    “你。。。你刚才说师傅叫那人什么?”陆羽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尽量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向郝文长问道。

    “君莫言啊?”郝文长微微一愣,不知陆羽这样问他。

    “不是,是前面一个!”

    “哦!”郝文长露出恍然之色解释道:“听说那人喜欢云游天下,年少时便曾说过要遍访云川,云虚闲人是他的自号,旁人很少有人知晓。”

    陆羽闻言,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鸣,心头大跳,情绪起伏波动,难以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