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姑娘谈吐不凡,想必读过不少书?”
林风眠道:“能看得懂书上的字罢了,‘不少’倒真的没有。”
乌娜珠撅嘴抽了抽手中的帕子:“我却是连字都认不全,哎。”
“夫人在戎国也需习汉文吗?”
“需要是不需要,”乌娜珠道,“可四王子喜欢懂文墨的女子,和谈时,你们的皇上给每位王子都送了一个,他可喜欢那汉女了。”
看来这位梁帝给敌国送女人的习惯一直未改,林风眠听出话中深意,未接茬,乌娜珠好不失望,心道看来读书写字是极难极难的事情,教起来也费劲,遂退一步,道:
“姑娘叫我穿着打扮可好?我看姑娘的发誓绝美,妆容与服侍配合的也十分和谐,我学来去讨四王子欢心,也能留她在我身旁久一会儿。”
欢心,岂是讨来的。
可这话她不敢对乌娜珠讲。中原女子的地位比戎国女子高许多,别的不说,执掌中馈,那是连男人也休要插手的,即便夫君不喜,也自有小天地。可是到头来怀柔姑母也时常因留不住夫君的心而神伤。这话或许可以开解怀柔,却开解不到以夫君为天的乌娜珠。
林风眠只能歉意笑笑:“我们王爷避世,我不想给他添麻烦。”
此话听在乌娜珠耳中,半懂不懂,拒绝的意思却领略到,说不上责怪,失望是有的,遂道:“我知道了。”
之后也没再聊什么。
林风眠早已学会不为人情世故而为难,有些朋友,不交,对彼此都好。
不几时,李勖回来,走到林风眠身边,低头问:“可觉枯燥?”
“不觉,”不久,她颔首,“有一点。”
李勖朝乌娜珠欠身,算是告辞,领林风眠离开,路上道:“不想理会的人,不必理会。”
“啊,那多尴尬啊,总要找个托辞。”
“那便说你喉咙不舒服罢。”
“……”
接下来也没人再来烦扰,大王子二王子忙不迭地在父亲面前展露英姿,可没工夫来会他们。
入夜篝火点起前,便皆是李勖与林风眠的二人世界。
此刻围着篝火,不久,箫鼓追随,看架势,是她不晓得的戎族节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