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津被关押着,身旁时刻都有带刀小卒看管,没有办法耍花招。不过除了不满意眼下的待遇,他心中是不急的。
来时,父亲曾为他部署,令兵分两路,间隔一夜行进,中间只留斥候往来。开始,萧子津认为此行并非对敌,颇为多此一举,就连他的四个哥哥也以为大可不必这般小心。
萧国公只是说:“有备无患。”
如今看来,父亲果然老辣。
萧子津闭目假寐,天没有亮,就听到大军外出的声音,直今都没有回来,算一算时间与路程便可以确定,他们与后路大军相遇了,多半被困住了。
这是个好消息,说明北府军的战斗力远不及传言强。萧子津并没有想到,其实是两拨人都不想对同胞拔刀,左右为难,反而无法速战速决。
当下,李勖、司马葳据中,柴二、黄有德据右,护着民兵及他们的家人来到一处山脚下。
“左路留了个口子,怎么办?”
柴二道:“不急,我补上。”他们带出京师的将士数量有限,无法部署出完美的阵型。
司马葳看出李勖面色很沉,问道:“殿下怎么了?可是担心守不住?”
对方守将姓宋,单名一个冉字,是已经死去多年的大将军刘柄傲的亲授徒。
刘柄傲供职兵部时,曾是李勖的兵法老师,二人相交甚密切,李勖知道刘柄傲一心想要为国守边,使戎人永不犯境,是以,八岁这年亲口为老师求旨,恰逢用人之际,陛下与内阁商讨几日,终于恩准,对刘柄傲委以重任。
而在宋冉眼中,正是李勖间接导致了师傅的战死,眼下对垒,必会死命纠缠。
宋冉的出现,绝非巧合,并不是萧子津的脑子可以想到的战术。
纠缠,李勖是不怕的,只是这样一来,就要浪费许多时间,再想追上齐军就难了。他什么话也没有说,面上凝了一层霜雾。
宋冉人在不远处,久久没有下达命令,棘手处在于,那人是太子,伤了分毫,他丢了脑袋好说,身后的众将士也会负罪。
他来时是知道会与李勖对上的,只是没有想到,对方竟会为了一群民兵而抗旨到同室操戈。
他注意力集中起来,短促道:“放火。”
身边的副将急出冷汗:“将军糊涂了,太子在那边,万一伤到…”
宋冉面容冷静:“你没理解我的用意,且仔细看,他们左路是不是空虚,在佯装羽翼,只要对方乱了阵脚,其势自破,那时就是我们机会。”
“好像真是这样。”
“看,他们上排弩了,后退。”司马葳指挥着石文等人向后退去,见远处寒光一闪,忽道,“不,是火,他们要纵火,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