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香缥缈的闺房中,熟睡的身影骤然惊醒,她猛得坐起身,抱着被子喘息不止。

    明明是冬天,却一身大汗淋漓,额边发丝湿贴着脸颊,大口喘息了好一会儿,狂跳不止的心脏才缓缓消停下来。

    那一日,她头颅被按在邢台上手起刀落之后,灵识出窍,看到一片残骸下血流成河,亲人们的鲜血混在一起,淌下了邢台。

    后来,她看到李云临那冷冽的双眸,曾经待她温文儒玉,体贴备至的人,竟有这样狠厉的一面。

    她捏紧了怀中被子,报复的念头在心底扎根生芽。

    屋门一声微响,房里敞亮了些,她转头看向门的方向,来人是婢女青苔。

    青苔拿手帕替她擦汗,“小姐,怎得热成了这样,相爷让你早些起身,要与你说些关于丁亲的事呢。”

    楚天歌眯了下眼,“定亲?”

    青苔擅自给她掀被,将她双脚扶下床,“对呀,与太子殿下的婚事,昨晚小姐和太子聊了什么,要说与相爷听的。”

    现在她是裴雪霁。

    昨晚……楚天歌清晰的记得,裴雪霁是在李云临的端木宫走出时被她撞了个正着。如此看来,青苔口中的太子应当是李云临。

    她困在地窖中的短短一月,外面已乾坤大变。

    他不仅做了太子,还与裴雪霁谈起了婚事。

    想当初李云临信誓旦旦的承诺非她不娶,历历在目,是如此的可笑。

    楚天歌微不可闻的哼了声,讥诮得提了提嘴角。

    青苔疑惑道:“小姐,怎么了?”

    “我一会儿会去找父亲的。”楚天歌道。

    “你们都先下去。”

    小姐发了话,侍从退出屋内。

    裴相端坐着,抿了口茶,慈眉善目道:“你们的婚事在即,可不要再夜里往太子宫中跑,让人说闲话。”

    楚天歌一脸委屈之色,“女儿对太子实在是失望。”

    “怎么?”裴相放下茶盏,凝起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