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陈文龙的心里,更加地焦急,他并抱着孩子,一遍一遍地到门口去眺望。
可是,每次来到门前,他都发现,他的妻子没有回来,仍就是不见其的身影。
天黑了,街道上的市场,应该早已停止了交易,可妻子还没回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提心吊胆地等到半夜,才听到院子里,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不一会儿,门开后,他的妻子,终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只见她的手里,正提着一个革囊,满脸的脸色苍白,头发散乱,意态惶恐。
陈文龙见了,不禁吓了一大跳。他对自己的妻子,非常的理解,知道这女人,在平时有着泰山崩倒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待他发问,他的妻子便道:“我有一个仇人,刻骨铭心,痛彻骨髓,这么多年披肝沥胆,一直想报仇雪恨,总也没有机会,今日,天赐良机,终于如愿以偿。”
“大仇得报,此地不宜久留,我要即刻离开京城,望君保重,今后好自为之!”
“这座宅子,已经不再是租住,我花费了五百两银子,将它购置了下来,契书就在屏风里。屋子里的服玩器用,也都送给你了!”
“此后浪迹天涯,这孩子我不方便带走,他是你的骨血,望君好好待他……”
面对他的妻子,一连串的话语,陈文龙听了,宛若晴天霹雳,他的幸福生活,就这么毫无征兆地结束了吗?
突如其来的冲击,使得他呆立在屋子中间,半天也不能动弹。
那女子看着他那呆若木鸡的样子,也是潸然泪下,一时之间,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可是,不管陈文龙如何地苦苦挽留,她都不为所动,执意要走。
这没过一天的功夫,就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任谁也不能接受。
陈文龙趁那女子,抬手拭泪的时候,并解开那她放在几案上的革囊,只见里面,盛着一个血迹斑斑、龇牙咧嘴的人头。
此情此景,着实骇人,让猝不及防的陈文龙,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那女子擦干眼泪,红着眼睛,微微一笑,说:“夫君不要多虑,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同你没有关系!”
陈文龙听后,老脸上一红,正要开口,却见这平日里、举动如弱柳扶风的女子,提起装着人头的革囊,走出房门越过墙头后,飘然而去了。
来如飞鸟,去如绝弦。
陈文龙想开门出去送她,却发现早已经来不及,他的妻子,已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