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家父子吃牢饭已经没有任何转旋的余地,交通肇事逃逸不是大罪,但非礼女下属这个事可大可小。

    明眼人都知道尹彩桦肯定不像哭诉的那样无辜,也不一定完全是被强迫,甚至未必不是自愿。就王大状调查,黄先文这些年没少把黄记的好处往自己兜里捞,当然尹彩桦这个陪吃陪喝又陪睡的女秘书也捞了个盆满钵满,要是仔细追究起来,尹彩桦也摘不干净。

    但那又怎样?玩弄了人家姑娘自然是事实。作为交换条件,尹彩桦出来给黄家父子补上致命一刀,周扬不揭发她,这已经是昧着良心了。

    对尹彩桦有意无意的暗示,周扬只做不知,这样的女人他可不敢沾,怕无福消受。

    尹彩桦也有些后悔,但她能委屈自己爬到黄先文的床上,甚至连黄家华也被她骗得团团转,自然不是什么纯情小白花,职场女性,尤其是姿色不俗的职场女性,没什么背景再遇到无良老板上司,不狠一点怎么能立足?

    她晓得要跟黄先文闹掰,干脆就一下子将他击倒,不给他东山再起的机会,否则倒霉的就是自己,只是没借着这样的善缘搭上周先生这条船,她心里不甘。

    年少多金,长得虽然不英俊但高大威猛,很有男子汉气概,安全感十足,只怪她说什么不好,非要说自己被黄家华侵犯堕胎。

    如果没有堕胎是不是能好一点,她怀疑道,何况就是她自己也不晓得那个孩子到底应该算到谁头上。在这生意场里哪个女人不是虚与委蛇,逢场作戏,难道就因为她自曝了,就矮别人一头?还是周先生更喜欢别的调调?

    她哀怨的看着围在周扬身边温声细语小心应候的冯安,嘴角更苦涩了,她就不信她是干净的!

    黄先文被带走了,事情却没有就此结束,讨薪水的,索要货款的,都彻底慌了,甚至不少人开始偷偷摸摸搬东西抵钱。

    周扬没有接手黄记的心思,看着进进出出像是无头苍蝇一般的黄记员工,他扭头对身边的冯安和韩芳说,“黄记怎么说也是港岛闻名的上市公司,黄先文一倒,黄记怕是就这么散了,但凡这时候有一个能扛起事的站出来,黄记还有救。”

    冯安也觉得有些不真实,不可一世的黄家就这么倒了,兔死狐悲谈不上,总觉得有些落寞,但这些大企业,必定要竖起一个扛旗的头面人物,给老百姓的印象便是,荣辱皆系于一人,其他人如何兢兢业业谁又能看得到?

    “人多羡慕天花板,少眼打量顶梁柱,大多如此!”

    周扬笑吟吟的盯着冯安,打趣道,“冯小姐也是顶梁柱喽?我是不是要知会老董给你涨工资?”

    冯安大窘,摆手道,“周先生,我随口说说而已。”

    随口说说,周扬却不能随便听听,哪家又不是如此,他这次索性是没有大碍,若真的倒下了,手里的生意肯定也沦为一盘散沙,谁还能拢到一块?

    德四儿?小五子老范?或者是董齐和王大状?

    这几个面上和谐,心里指定是谁也瞧不起谁的,文人相轻,生意人也好不到哪去。

    有时候他也反思,怪不得富豪老板都希望下属员工做扫地僧,扫地僧好啊,藏经阁那么至关重要的地方,这一个老头默默无闻一守就是一辈子,也不抱怨待遇,更不吵着要福利。但遇到事真上啊,还是一挥手便挫败天下高手,这样的员工谁不喜欢?

    但事实却有些扎心了,方丈受武林敬仰,扫地僧只能当无名英雄,只是无名的真算得上英雄?

    本身就逻辑不通,都无名了,谁还晓得?英雄自然要天下皆知才算得上英雄。

    韩芳说,“哥,这次动静这么大,而不是只一个黄先文倒霉,黄记的其他股东,会不会心里怨恨,等着什么时候看咱们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