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冷川低低笑了两声,没有拆穿这个扮猪吃老虎的狡猾鬼……琅千秋眼前说是要出去把这个邪祟给除了,这店里的小二看她是个女子,还是一个文文弱弱的女子,于是并不相信她说的话,只当她一个小姑娘是在吹牛皮,并不当做是一回事。现在她干脆把自己说成是一个胆小鬼,谁知道她这一壶酒灌进肚子里去,是真的会一觉睡到大天亮呢,还是会不听劝告、“任性”的跑到街上去?
唔,这个问题压根就不必多想,不是吗?
聂冷川不太喜欢喝酒,琅千秋却是个中高手,很小的时候就在偷喝自家师傅窖藏的西凤酒了……因此聂冷川只是给自己浅浅倒了一点,意思意思也就是了,倒是给琅千秋到了好大一杯。掌柜的瞧见了,还以为这个小姑娘当真是想一壶酒醉死过去了呢!
总之,琅千秋酒确实是喝了不少,菜只是草草的夹了两筷子,爱你没有呀怎么吃,因为她现在心中兴奋,倒真的是被这件事情勾引起了兴趣。
在把自己完全喝“醉”过去之前,她又问了那店掌柜的一声,道:“掌柜的,那怪物现在害的人多吗?它都害了些什么人啊?”
那掌柜的关了门窗之后,倒是没有离开,似乎是想等着琅千秋和聂冷川两个人吃完,然后再做最后的洒扫。他听见了琅千秋问的话,倒是显得很镇定的样子,想了想,道:“具体害了多少人、害得都是哪些人,这个小老儿还真是不清楚,不过二位在咱们店里住着,尽管放宽心便是,因为凡是有宝符的人还没有出事的,被那怪物所害得,全都是一些没有钱买宝符的穷苦百姓罢了!”
于是琅千秋便很放心的把自己“喝醉”了,撒娇似的由聂冷川抱着上楼了……
一进到房间里头,琅千秋立刻就生龙活虎,精神抖擞的从聂冷川怀里跳出来,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转了两圈,显出十分有兴趣的样子。
聂冷川看着自己的两手空空如也,方才怀中的温暖一瞬间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他免不了有些意犹未尽,道:“你现在想要做什么?”
琅千秋笑嘻嘻的挑眉,做出不胜酒力的样子,笑道:“现在?我现在可是已经都喝醉了,想做什么都是耍酒疯,想说什么都是说胡话,你为什么要来问我呢?”
聂冷川心中暗道这实在是一只小狐狸,不过他面上却没有说出来,反而说迁就着琅千秋,顺着她的话继续说了下去,似笑非笑道:“那么既然如此,我就成了这屋子里唯一一个清醒的人了,你是不是会听我的,我随便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琅千秋点点头,盯着聂冷川的眼睛,似乎是思索了一番,然后道:“自然是随便的……那么,你想让我做什么呢?”
她表情上有七分期待,又有三分的装模作样出来的不情不愿,似乎是真的在猜想聂冷川接下来会让她做什么。
聂冷川微微一笑,假装自己看不透琅千秋的心思,他打开窗子,露出了一道小小的缝隙,窗外的世界仍然是明亮的,但是却好像有一种异样的死寂,平白让人心中生出来些许不安。
他回过头,道:“这个地方有邪崇作祟,危害一方,已经有两年之久了,就连凤鸣山的仙师们也搞不定那怪物……我想,店掌柜的忠言逆耳,他这个时候关了门,让我们待在房间里头,我想,这不是一句玩笑话,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琅千秋扬了扬眉毛,面上先前那装出来的三分不情不愿浓重了些,变得有些真心实意了,还有些不满,她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也觉得那掌柜的说的有道理,我们今夜就乖乖的呆在房间里头蒙头睡大觉?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管?”
聂冷川并不反驳,只道:“如何?”
琅千秋显然是不愿意,她垂下头,思索了片刻,道:“唔,不得不说,你之前说的那些话都已经算是危险发言了……我劝你想想清楚哈,我先前说‘随便’的意思是,我脑子里现在不愿意想东西,但是你得想,而且你的那个想法还必须让我觉得满意才行!”
聂冷川哈哈大笑,道:“你何必这样纠结,我先前说的都是和那个掌柜的说的话一样,那都是别人的想法,又不是我的。至于我的想法,我想做什么……我觉得呢,虽然现在全镇子的人全都闭门不出,街上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但是我想这恰好是一个绝妙且方便的大好时机……”
他朝着琅千秋伸出一只手,逗弄她道:“敢问这位美丽的姑娘,现在时间正好,街上清幽宁静,你可愿意随我一同出去散步,静静享受这片刻的美好时光呢?”
琅千秋瞬间乐了,这回眼中光芒大盛,连那三分的不情不愿也消失殆尽,她猛的跳起来,也不装模作样了,兴奋的拍了拍聂冷川的肩膀,笑道:“好你个聂冷川,之前竟然还敢骗我,我就说嘛,一直待在屋子里头那得多无聊啊!哼哼,你方才逗弄我,觉得很有意思吗?”
聂冷川以手掩面,让自己不要笑的过分放肆,免得琅千秋会觉得没面子,他轻轻咳嗽了两声,低声道:“不错,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