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所有的课本练习册都摆在桌上，一层层的摞着，堆成一座屏障，高的即便他笔直地坐着，讲台上的人也只能勉强看到他浓密的头发。
然后将课本立着，手搭在书上，舒坦地趴在后面与周公下棋。
睡得正香，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嘴边来回地蹭，路宁迷迷糊糊的，不知觉得就微微张了嘴舔了舔嘴，低低呢喃着别烦人，然后就被迫塞进去什么东西，浓重的酸意一下子从舌尖弥漫开来，一个激灵就醒了。
他极不耐烦地睁开眼，卷起舌尖舔了舔嘴里的话梅，盯着笑得正欢的始作俑者一脸怨念，咬着牙道轻声质问，“你是不是想打架。”
祁韫连还是那副常见的无辜模样，低头猫着，抬了抬眸，指着前面用气声说话，“读课文呢，马上轮到你了，难不成你想抄课文吗？”
“不想。”路宁回答的很快，一个激灵弹起来，立马坐得笔直，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撇过脑袋问，“读哪里？”
“103页，第五段。”祁韫连回答。
接着语文老师尖利的声音响起，“路宁，路宁，发什么呆呢，站起来，继续。”
他扯着衣角站起来，快速把书翻到那一页，可他忘了自己嘴里含着的那颗话梅，一出声，口齿不清得像个大舌头。
“嘴里含着什么呢。话都说不清。”语文老师皱着眉直直盯着他。
他窘迫得不行，可站都站起来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吐也不是，咽也咽不得，只好用舌尖把话梅顶到牙齿后面的腮帮子旁边，佯装镇定依旧断断续续地道，“老师，口腔溃疡呢，疼的不行，嘴里含了药片。”
“好吧，那你坐下。”老师扬了扬手。
“下一位。”路宁听她喊道，然后劫后余生般坐下，重重的吐了口气。
后来，每次考试前，祁韫连都会出其不意地塞给他一把这样的话梅，用祁韫连的话说就是，让他别考试的时候睡着了交白卷，到时候留了级，想找他帮忙抄作业都不太方便。
“滚蛋吧，谁念念不忘呢，还没它睡不着觉，睁眼说瞎话。”路宁回过神来，撇着嘴白了他一眼，“明明是吃了就睡意全无。”
“你又信了。”祁韫连低低笑出声来，一脸得意，“小宁，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好骗。”
他又气的腮帮子都鼓囊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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