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浮想联翩。
季子白耳力极好,目力也如此。
他曾听过很多次云容的哭声,但这是头一次亲眼所见。
寝殿内的后窗是开着的,季子白站在后花园里,他本是巡逻到此,却驻足听了这段似春传情。
他隐着身形站在不起眼处,却将屋内云容情态看得清楚,看出那人忍得很辛苦,却不肯出声叫人听见自己如今的狼狈,苦苦将呻吟压碎,碎得刚刚好,刚好足以烧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季子白心烧,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犯瘾的人,情态动人,勾扯心弦。
好像他也犯了瘾似的。
眸底,冰冷的外表下裹着翻腾的火热岩浆,但又很快冻结,千千万万层厚厚的冰结起,一切恍若未存。
云容以为他可以忍下,但忍了几日却越发难受,每回精疲力尽神色茫然而倦怠,犹如同霍仪翻云覆雨来去几番一样无力。
今日尤甚,云容连自己的手心都掐破了,面容更是惨白得犹如那几天病深憔悴时,休息了一个时辰才勉强好些。
霍仪回来见他靠坐在桌边,当他体弱体虚,云容也没告诉他,更如那日不让淑儿同他讲。
云容将一杯茶推给他,霍仪微微挑眉,做出惊讶的模样,云容说:“我有话同你说。”
心思一转,霍仪一边喝茶一边想,云容会又什么事?难不成是又要提回襄国?这才算是能在他那里称得上“事”的事情了。
云容没有看他,好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问:“清寒散的药性,你可知道?”
原来是这个。
听出云容声音的弱气,加之他脸色仍旧不佳,霍仪近身想将他抱去内间,云容却推开他的手,手上没什么力气,霍仪却没有用强。
他看着云容说:“要给云儿用的药孤自然上心,之前不知全貌,后头又反复翻阅医书才知根底。”
好像怕云容不知道他有多上心似的,霍仪便全都说了,末了还道:“是好药,无妨,云儿莫怕。”
是不是只要我活着,你不管我是不是生不如死或者痛不欲生?这句话险些脱口而出,但云容忍住了,他同霍仪讲这些废话做什么?
他甚至是很平静地说:“我不想用药了。”
霍仪脸上原本温情的神色瞬间微微一变,但还维持着柔和,问他:“云儿指什么药?”
“你说的好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