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长时间的飘荡,徐平安二人总算是在这条大运河之上遇见了一条官家的商船。 商船上面灯火通明,寂静无声,数道船帆被东风吹的猎猎作响,看起来颇有些渗人,这附近的河域没有一处是有着人影的,就连那官船之上连个放风的士兵都没有,毫无生气。 那感觉,就犹如是一艘无处停摆的鬼船。 “公子,船上好像没人?”李骥惊奇的说道。 “这四周寂静无声,完全不见余叔的踪迹,官船也动都不动一下,小心一点,不出意外,金刚力士肯定都在这附近了。”徐平安道。 就这样,二人又等了半柱香的时间。 突然,那官船之上猛然有一道人影跃起,速度很快,在甲板上一闪而逝,像是一团鬼火。 李骥挠了挠头,道:“公子,是不是闹鬼了?” “彭!” 徐平安狠狠的在其脑袋上敲了一下:“鬼你个大头鬼,这天地下哪里来的牛头马面,走,上去看看。” “嘿嘿嘿!” “去捉鬼。” “……” 二人划着小舟趁着夜色先是在四周绕了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埋伏,这才靠近了官船。 除了太寂静了之外,其实也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二人动若狡兔,三下五下变攀上了高达数米的商船之上。 这艘船很大,单单是甲板上怕都能罗列出几个百八十人的方阵了,灯火通明,将这船点成了河上唯一的光。 船上空无一物,有的就是一些杂七杂八的绳子什么的。 “公子,这可不像是运送官盐的船啊,没人不说,还没货!”李骥正色道。 “用你这个憨墩儿说!”徐平安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便蹲下身体用手擦拭了一下甲板,带起了些许的淤泥。 “泥巴是湿的,肯定有人来过,甚至有可能是那些鬼漕码头的水鬼上来过。” 李骥闻言正色,一双铜铃大眼扫视四方,身体绷紧随时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徐平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用那么紧张,若真有人埋伏我们,上船的时候就出手了,何苦等到现在。” “走,咱们进去看看。” 说着,二人就向商船最后边的一处房阁中走去,哪里灯火透亮,也是刚才拿到人影一闪而逝的地方。 推开门扉,一阵河上的冷风吹来,让徐平安一个抖擞,莫名其妙让骨子都有些凉意。 这里面像极了一个议事大厅,摆着许多座椅,上面甚至纤尘不染,转头抛起一段珠帘,见那胡凳之上摆着一个香炉,此时正飘出许多雾蒙蒙的白烟。 烟雾缭绕,透着一股股淡淡的檀香味,沁人心脾。 若不是在大运河上,徐平安还以为自己在什么风月场所呢。 “还是空无一物,这究竟在搞什么鬼。”他眉头跳动着疑惑,环顾四周硬是连一点点官盐的踪迹都寻不到。 突然,他目光一闪,看着李骥的脖颈与天灵盖上竟然出现了一些细小的血红斑点,在进门时都没有看见的东西,突然就浮现了。 “憨墩儿,你怎么了?脖子上这么多的血红斑点!”徐平安脸色凝重了起来,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李骥铜铃大眼一瞪,煞气发出,道:“公子,你的身上也是。” “刺啦!” 他随即一手扯下了肩头的衣裳,肩膀也同样浮现了许多血红斑点。 眉宇深深一拧:“我们中毒
了,血红斑点都生长在穴位与筋脉的关键处,别说使用内力,就是用重了力气,都要筋脉齐碎,血液逆流而死。” 李骥试着运转内力,肩膀,脖颈包括天灵盖上面的血红色斑点便开始加深了颜色,且还在不断扩散。 顿时,他便一阵剧痛袭来,犹如万虫在啃噬他的身体一般。 徐平安立即出手,按照李归尧曾经教他的医经二十八大穴,手指不断探出,一接触李骥的身体便有一声血肉里的细微声音发出,最后连续点了其中的三道气穴和五大窍穴,才堪堪止住了李骥红色斑点的蔓延之速。 他做完便感觉自己一阵头晕,气血也在沸腾,仿佛随时都要蹭破皮肤一般,跟李骥刚才一样的痛楚瞬间席卷到他的身上。 “公子,你!”李骥有些慌了。 “没事。”他深深蹙眉,一手抓住了旁边的梨花椅把手,竟是生生在上面烙印了几个指头印,骇人无比。 随后眼眸环顾四周,最后锁定在了那个香炉上。 他甩了甩头怎么也想不通是怎么中的毒,也来不及想了:“憨墩儿,快离开这里!” “那金刚力士说的围杀两人,怕就是说的我们。” “哗啦啦!” 说话这时,官船四周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像是在翻滚什么一样,最后数十个水鬼从其中一跃而起,口中皆咬着***,肩上搭着攀船用的钩锁,砰然一声便约上了官船。 不仅如此,那一扇巨大的船帆之上还挂着数位**上身的健壮男子,他们的肩膀上都有刺青纹样,正是那九面佛。 这几人的目光如同虎狼一般摄人,脚尖轻轻点在帆布之上却如脚踏平地,呼吸闭气都极有规律,一看就知道是内家高手的风范。 见到这一幕,徐平安暗道一声大意了! 这些人身上无一不是湿漉漉的,想来也是潜伏在了大运河的河底,借着水流的急速掩盖了自身的气息,否则不可能能躲过李骥的感知。 “呵呵,徐少侠,李大侠,久仰大名啊!” 一道戏谑的声音传来,只见说话那人高悬在船帆的最顶部,站在所有金刚力士的头顶,赤着上身,虎背熊腰,肌肉虬结,给人极大的冲击力。 不仅如此,他瞎了一只眼睛,看起来更是摄人。 生了一个草莽的形象,但绝对不是那些普通走江湖的人可以比拟的,能坐上金刚力士头领这个位置,足见其手段。 此人正是姬昌! 徐平安让李骥不要搀扶自己,强忍血斑的痛楚,负手而立,笑道:“你们还真是较劲了脑汁,为了引我们上来,不惜屈尊藏在这河底一炷香的时间。” “哈哈哈,我喜欢你这种聪明人!”姬昌仰头大笑。 “只是我很不明白这毒究竟是谁给我们下的,如此深入血肉的毒,我们不可能没有察觉。” “刚刚那香炉之中烟雾也并非是毒,不过是一道引子罢了!” 徐平安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四周,在思忖逃走的办法。 甚至过目不忘的脑中正在不断浮现古字,曾经那些李归尧所传授医学经书跃然在脑海中,希望能找到一些解毒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