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终究还是烧了起来,点燃了夜空下这片深邃广袤的土地。
谢知夕拍了拍手,长阿蠕动着唇想要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随着滚动的喉结咽回了肚子里。
通红的火光映在他俊秀白皙的脸庞,深深地照着眼眸深处的那一抹不知所措。
这把火是长阿点的,烧的并非是大雄宝殿而是一旁紧挨着的起居室。
地面上四下连接的水洼倒映着赤红色的大火,将火势囚禁在了原地。
一把火,红彤彤,不消片刻就能让这里落个干干净净。
于是,在这片水汽重重的山林之中,伴着各色虫兽鸟雀鸣叫,两道身影愈走愈远。
天边还笼着一层阴翳,马蹄声已经在泥泞的土地里踩出印记来。
极小但整洁的寺庙里还残留着黑色的余灰,纵然是晚间又落了一场小雨也依旧无法冲刷大火焚过的痕迹。
身穿着淡青绣蓝边交领儒衫的男人从马背上跨了下来,一手按着腰间的长剑,一手轻轻推开半掩的寺门。
随着远处一声清脆的鸟啼,男人腰间挂着的碧玉镶金的双勾玉佩也叮当撞响一起。
他这才从刚刚猛然转身的姿势又回转了过来,暗自嘲讽:“连鸟声也叫我失了魂了。”
嘎吱——
大门被完全推开,整座寺庙的全貌此刻一览无余。
身后跟着的人群如河流般汇入了院中,各自搜找起来。
片刻,一人上前附耳低声:“恩主,没寻到线索,有人放了把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林浊酒虽是伤了一臂,可也未必是那……那位出的刀。”
“别人伤了他一臂?我是不信的。”
男人轻笑了声,手里把玩着腰间的玉佩:“东山贩浊酒,南江嗅晚风,西街卦问客,北巷落余钟。”
“江湖谁称雄?天涯与卿同。”
“江湖上正邪两道流传最广的一首童谣,或许你也听过。你觉得,除了她,江湖上还有几人能伤到这位‘东山浊酒客’?”
“是,恩主。小人搜查未果,请恩主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