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阳光自窗帘缝隙中穿过,席寒的面容有一半在暗处,半明半暗之中他身上带着一种淡薄的寡情之感。
想了想,席寒拨通了江瑜的号码。
隔了几秒之后才接通,江瑜声音很低,像是在睡梦中被人惊醒,疲惫的连吵架力气都没有的那种有气无力:“席寒,我这里是凌晨三点。”
席寒微微眯了眯眼,走出卧室接了杯水:“再忍忍,你还有一个半小时又要起床了。”
他听到那边长长的叹气声。
玻璃杯中的清水有了些许波纹,席寒把它举在阳光下轻晃:“大嫂提出了离婚,在微博上直接发出的。”
“什么?”
语调微微上扬,夹杂着一些不敢置信。
席寒明白这种惊讶,他们习惯了用利益去衡量一切,真心反倒成了次要的,又或者说,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感情微不足道。
江家大房从商,大哥江博然七年之前娶了杜诗丹,虽说现在有婚姻保护法与婚后夫妻共同财产一说,但席寒很清楚,杜诗丹离婚这一举动对她百害无一利。
七年之前董事会就做出决定,江博然年薪不过10美金,将资产放入信托之中,委托人和受益人都是自己,在婚姻存在期间杜诗丹每月会收到一笔钱。
换句话说,如果两人真的离婚,杜诗丹分不到一分的财产。
不单如此,她的演艺生涯很可能也会画上一个句号。
江瑜沉默了几秒,声音听起来都清醒了不少:“我真的没有想到。”
席寒轻轻敲了敲杯沿,声音清脆。
那日两人电话中曾戏言江博然与杜诗丹只能凑合着过,无非是多年养成的一种趋利避害的直觉,他们习惯了衡量与取舍,却忘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如他们这般。
席寒将杯中水一饮而尽,杯沿触着柜子,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响。
通话已经结束,手机随手放在了一旁,他立于窗前俯视着整个小区的景象。
时节已是深秋,银杏树叶早已变得金黄,伴着微风簌簌飘然而下,人工湖上的几只天鹅抖着羽毛,再眺望远处,天边朝霞磅礴,落地窗前阳光通透,这一切的景象与往日无二,可席寒总觉得,有什么事物在悄然变动。
殷言声坐在办公室,面前的电脑上显示的是近期财务报告。
桌上用回形针固定着几个文件,他随意地扫了几眼便知道这是新来的项目,殷言声抬眸对助理小微道:“把乔飞叫进来。”
小微出去后,不一会儿技术部长乔飞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