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上了几碟凉菜,于桓开动,其余几个人却不动筷。

    吴知璇托腮侧头盯着楚幕:“大神,这件案子妥妥已经定性成为一件盗窃案,主犯是胡姐,也就是搞茄子培育的那个组的负责人,从犯是那对清洁工夫妻。涉案金额应该按照土豆的价值来计算,虽然余下的土豆经证实可以培育,但损失毕竟是千万级别的,他们罪责难逃。”

    楚幕的脸色在灯光下晦涩不清,“如果是这样,那么这将是一件大案,办成了提成会不少。”

    “上千万的标的额,吴知璇你这次可算发大财了。”于桓接茬,眼中充满了羡慕,“就算按万分之一收律师费,这也有个几百万可以赚。如果这案子是我接的就好了,立马实现财富自由,时间自由。”

    楚幕顿了顿,摇头道:“律师费不是这么计算的。”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汪泉,这件案子起初不知道会有这么大的标的额,但是因为委托人是沈氏集团,大家都想搭上沈荑这个大总裁的线,于是汪泉就被硬塞了进来。

    现在案子已经基本调查清楚涉嫌盗窃罪,标的额又是上千万,律师费确实可观,但实际上刑事附带民事诉讼的赔偿金额不会这么高,而且即使向对方索赔,对方也没有这么多钱可以赔偿。

    所以于桓所想的实现财务自由其实是座海市蜃楼而已。

    真正的利益点不在于律师费,而在于沈氏集团。这也是邢星阙一直看重这件案子,甚至不惜用吴知璇的往事要挟自己暗中提供进度和线索的原因。

    邢星阙要的是沈氏集团的一纸聘书。

    于桓和吴知璇都在等待楚幕的解答,但是楚幕仿佛心不在焉,还是汪泉自己主动开口解释。

    “对方只是沈氏集团旗下的科研人员,可能拿不出那么多的赔偿款。而且——我们都还是实习律师,具体办案子需要通过我们上面的指导律师,指导律师自己还要交一份提成给律所作为支撑费,一层层剥下来,能到我们手里的服务费已经不多了。”

    汪泉扫了眼陆陆续续端上来的菜色,闻着烤得焦香的秋刀鱼,拿起筷子拨开鱼皮,挑了一块肉夹起来,“就像这条秋刀鱼一样,肉本来就不够多,最后到我们手上的可能是没人要的鱼皮,甚至,连鱼皮都没有。”

    他无情地戳破了现实,打破了美好的想象,让于桓心情顿时变得沉重。

    “想那么多干什么,这个事情说明做刑事律师真的会很穷,所以我才想要努力转变方向,去做资本市场的律师,就像程白一样,总有一天我能发财的。”吴知璇弄了一块寿司,先给楚幕,再去夹一块给自己。

    忙碌了一天,真的好饿。

    汪泉诧异:“你做律师是为了发财?”

    吴知璇点点头,用纸巾擦拭了一下嘴角,“当然,每份职业都应该冲着发财去。”

    汪泉默了一下,“肤浅。”

    吴知璇无所谓地笑了笑,继续专注她的寿司事业。

    楚幕将寿司沾了一点醋,慢条斯理地说:“盗窃罪是公诉案件,律师的作用不大,判刑轻重看当事人的和解意愿。这件案子你们已经报警,公诉用不上律师,但中间的一些若干细节估计沈氏集团还会找律师处理。程白律师已经明确表明不插手,预计很快就会有消息。”

    “这么说我们能见到大名鼎鼎的沈总了?”于桓两眼放光,无限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