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趁着雨雨在厨房,两人绕着屋子转,将洗手间、卧室、客厅检查了一遍,除了消失的房门,房间如同封闭的空间,似是无法从里面逃出去外,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两人回到厅里,白午余光扫过电视柜上搁着的一个相框,神色微顿,脚步转而走过去,拿起相框仔细看了一眼,随即叫宁音:“你看看上面的男人,有没有印象?”
宁音看过去。
这相框她之前就看过,但这次再看的时候,似乎有哪里觉得不一样,正如白午提醒的,是站在雨雨旁边的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他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无论是身形、还是眼睛都像某一个人。
宁音看着男人的那双眼睛,陷入了一瞬沉思,脑海里渐渐地浮现出一个人,与相框里的男人重叠在一起——她吸了一口气,抬眸看向白午:“是阮医生?”
“是他。”白午肯定地点头。
在南山医院时间节点里,他们是见到过阮医生和院长给婴儿做手术的,虽然对方穿戴着严密的手术服,但仔细看,还是能认出来。
除了雨雨的父亲阮医生,母亲也是穿着白大褂,应该都是医护人员。宁音想起当时在南山医院的时候,无意间听到雨雨生病的情况,所以雨雨是病死的?
她下意识望向厨房里浑身血淋淋的雨雨。
小女孩低着头,神色认真地扯着自己的肠子,一边用水果刀切成一节节小肠子,一边哼着歌:“我要包很多饺子给姐姐和客人们吃,肉不够,还有雨雨,我要把身上的肉分给姐姐和客人们。我还有骨头,它们可以熬汤,把饺子放进去,煮熟给姐姐和客人们吃。”
“但还是不够吃啊,今天来的客人太多了,饺子不够吃,怎么办呀?问爸爸妈妈。他们在哪啊?问姐姐呀——”声音戛然而止,雨雨缓缓地转过身望向厅里的宁音,露出可爱的白牙齿,黑漆漆的一双眼却直勾勾地盯着她,“姐姐,你知道雨雨的爸爸妈妈在哪吗?”
几人听着她僵硬的声音从厨房里幽幽地飘荡出来,心里顿时咯噔一跳。
就在这时,屋里的灯猛地熄灭,四周突然陷入了一片浓稠的黑暗。
灯光暗下来的瞬间,几人已经迅速围靠在一起,打开手电筒,五束黄澄澄的手电筒光照亮四周,原本在厨房的雨雨悄无声息地站在他们面前,剖开的胸膛不停往地上淌着血,她就这么光着脚丫踩在血泊里,肠子和一些肉块掉在地上,手里握着不停滴着血的水果刀,所有人看到这场面都悚得寒毛直竖。
雨雨舔了舔唇,眼睛睁得大大的,水汪汪的,无辜地重复问:“姐姐,你知道雨雨的爸爸妈妈在哪吗?”
宁音攥紧手里的相框,咽了咽口水,片刻,喉咙发干地叫她:“阮雨雨?”
“嗯?”雨雨歪了歪头,“姐姐认识我?”
“我在南山医院见过你,那时候你好像生病了,你爸爸也是南山医院的医生对吗,我在医院见过他。”宁音见她动容,强压下恐惧,把手里的相框递过去,试探地说,“这是你的爸爸妈妈。”
雨雨一看,手里的水果刀顷刻掉落在地,抱着相框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他们不要雨雨了……明明雨雨一直很乖的……”
“为什么不要雨雨?”宁音问。
“因为雨雨坏掉了,爸爸妈妈喜欢新鲜的小孩子。”雨雨一颗一颗眼泪从眼眶里掉下来,哭了很久,她又坚强地擦掉眼泪,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宁音,“姐姐,爸爸妈妈不在,你留下来陪雨雨吧,雨雨一个人好寂寞哦,我会煮很多饺子给你吃,还有很多玩具。”
宁音沉默了下,尽量放柔声音:“不行哦,姐姐要找一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