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想玩什么?”

    “……你不规劝我?”

    “公主需要我规劝吗?”苏徽扭头认真的看着她。

    嘉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指着玉兰树上欢快的鸟,“我真喜欢它们。”

    “公主也想捉住它们么?那我帮你。”苏徽极自然的应道:“你可以踩我的肩膀,然后我托着你上去抓。”

    “免了免了。”嘉禾连忙摆手,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袄裙,袄子是以妆花缎裁成的,裙是淡淡的鹅黄色,如同初春时柳树新发的嫩叶,银线在裙摆绣着青鸾。她并不顾惜衣裳,可这一身若是弄脏了或是被树枝挑破了,那可就麻烦了。

    “公主如果喜欢鸟,听说南边新贡上了一对名品画眉。公主可以讨过来”苏徽建议道。

    “不。”嘉禾摇头拒绝,“我就是喜欢野雀。我喜欢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生灵。”

    这可真不像是未来皇帝会说的话。苏徽默默的想着。

    而在嘉禾眼中,苏徽就是一只野雀。

    一年前,当这个眉目清秀的内侍被调到她身边来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他的“不知礼仪”。

    倒不是说苏徽言行粗鲁或是有冒犯他的举动,而是说,他在那一群毕恭毕敬的奴婢之中,总显得那样格格不入。

    比起旁边的人,他在面对嘉禾时,少了几分诚惶诚恐,从容过头了,于是便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嘉禾那阵子大概也是无聊得紧了,为了验证自己在一个内侍心中的地位,三天两头的亲自去试探,最后她确定了,这人还真就不怕她,也不有求于他。

    “你胆子挺大的。”某天午后嘉禾来到庭院里,对正在清扫落叶的苏徽说道。

    苏徽:……

    其实苏徽那时才来到夏朝没多久,正在努力适应新生活。别的不说,几百年前的古人说话的发音语调就与他一个生活在二十三世纪的人有很大的不同。

    虽然他也研究过音韵学,在来到夏朝之前也专门去学习过夏时的官话和语法,然而终究还是及不上真正的夏人。

    因此当他到达这里后,他选择了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尽可能的学习身边人的说话腔调,晚上偷偷练习。

    面对嘉禾突如其来的诘问,他……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可是专.制集权时代,上位者一言不合就能杀人还不用偿命,十二岁的孩子再怎么年幼也是公主。辩驳的语句脑子里想了一大堆,要是辩驳不了即刻跪地求饶他也不是不行。

    可问题是……求饶的那些话该怎么说来着?

    科研人员苏徽默默抱紧了扫帚,陷入了懵逼式的惊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