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前站着的是传说里的黑白无常。
这一路总归没想象中寂寞。
“丫头,你竟舍得这凡尘,新奇哟。”白无常笑道。“你年纪轻轻那么多夙愿未完,你的亲朋好友……你竟是连头也不回。”
平日同族嘴里说无常凶猛非常,青面獠牙,手里拿着勾魂锁,三界之中从未有谁与其近之。今日一见,与传说不相符合,他们挺亲切。
“姑娘,你这面纱就揭了吧。”
我找寻声音之处。那黑无常相较白无常一脸正经,更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
“嗯,莫非你有什么隐疾?”白无常问到。
“我若像你们一样也不会大热天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
我好像一个刺猬一样,一提这面纱一事,就特别敏感,那面纱就是我的命,已经和我血脉相连了,若摘了就仿佛是在扒我的皮。
黑无常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默不作声,我看到他盯着我看。
“你不是人?”他突然对我说,他的眼睛有一种看透我前世今生的感觉,我有一点慌乱。刹那间,寒风乍起,我正想拢拢发髻,却发现我不能动了。我的衣袍被吹的有了声响,头发也散了,我好笑的想这下更像个鬼了。
“姑娘,你执念太重了,已经不是法术可以摘的下了,你本身为狐族九尾,怎么这般凄惨?”这个问题击中要害,这么多年从未有谁问过我怎么了。
我本是无上荣耀的九尾,我是将来继承大典的狐王,却因皮相成为整个狐族口诛笔伐的怪物,就连生母也抛弃了我。
我阿丑万幸是个公主,身边还是有其他妖侍奉的,从小体弱多病,只能吃极难摘的圣女果,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侍女讥讽我没有公主命却有公主病。
我终于死了,死在了茅屋内唯一的干地,带着笑意,没有遗憾和不舍,这样多好,再没有奚落。
对于绝望,可能死比活着要好。
“我阿丑名字里命里带着的就是个丑字。”
“我是唯一相貌极丑的狐,再好的衣物在我身上都是浪费。”
“我别无它法在努力也无用,相貌这东西自打娘胎里带的。”
心里的前尘往事涌上心头,话匣子一下子打开,说尽了窝囊话。
我看着他俩没有在追问下去的意思,谁会刁难一个长的丑没有做过任何坏事却惨死的狐。
不过是感慨她可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