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喜悦,抱着汤罐子三步并作两步地过去:“珊珊!”
趴在桌子上的人抬起了头:“丹青?”
陈丹青将罐子放在她的手边:“你要的汤!怎么样,今天还难受么?”
白珊珊皱着脸,摇了摇头:“依旧只是疼。”
伸手拧开了罐子的螺旋盖,鲜香气息伴随着水雾扑面而来。白珊珊眼前一亮:“就是这个滋味儿!”
从桌肚里摸出一个象牙制的细长小匣,划开盖子,里面装的是一把瓷制的小勺子,勺柄上勾画着北斗七星图案的彩釉。
“银勺子喝鱼汤味道怪怪的,换了一把瓷的。”
她用瓷勺在汤里搅了搅,先舀了一勺汤水尝尝温度,发现温度恰好适宜入口之后,把勺子放下,直接端起罐子,凑到嘴边,仰头灌下。姿态与陈丹青自幼在母亲摊位旁边看到的贩夫走卒们无异。
喝完一罐汤水之后,白珊珊满足地叹了口气,从袖子里取出一方丝帕,擦了擦嘴角和下巴:“果然还是这样舒爽。”
她抱怨着:“家里的厨子就是熬不出这个滋味儿。平时还差,一到这个时候就馋这一口。要不是汤面禁不住放,真想请你给我也带一碗面来。”
和家里厨房熬煮的精致鱼汤不同,陈家面摊的鱼汤厚实、朴拙,腥苦伴随着鲜香,有浓重的“活着”的气息。
陈丹青用手支着下巴:“想吃我家的面,你就再来一趟呗。”
白珊珊把擦完嘴角的丝帕随手一扔:“好啊,下个旬休就去。这个旬休你有空么?我家围场开了,咱们打猎去?老虎野猪毒蛇什么的都清理干净了,里面就是些兔子獐子梅花鹿,安全得很。你要来的话,就骑‘飞云’,我骑‘六出’。”
飞云六出,都是白珊珊的爱马,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是一个妈妈生的双胞胎姐妹。
陈丹青摇摇头:“这个旬休我有事情,不能去了。”
白氏女学一旬一休,每次休假只有一天,和社会上工厂里的作息同步,方便学生毕业之后无缝接入工作时的作息。
白珊珊将胳膊放在桌面上,侧头枕了上去:“你不来么?我阿娘还说,要是你在的话,就让我俩一起打枪呢。是最新型号的□□,后坐力小,炸膛的风险也很低。”
她完全继承了母亲丰腴动人的美貌,侧头枕在手臂上,挑着眼睛看人,圣人也心动。
陈丹青明显动摇了,但还是摇摇头:“不行,我那天真的有事。齐先生要带我们去帮博乐赌坊检修差分机。”
听到“差分机”三个字,白珊珊就明白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主意,垂下了眼睛:“哦,知道了。”
又忍不住道:“那我等你,下个旬休咱们再去吧。”
“不过这个旬休我二舅舅也要来,如果你这次不来,可就看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