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的一句“吹牛不犯法”让嫉恶如仇的广远哑巴了。
因为,事实就是这么回事。
律法定的是已犯罪,而不是想象罪,或是未生罪。
你不能因为人家在大街上喊一句我要当皇帝,就真把人家砍了吧?
那雷老五是知府吗?
不是!
不是知府,这人拿知府帽子跟人抵押借钱,算犯罪吗?
肯定不算!
而且,真要就这荒唐的事刨根问底,最后定罪的恐怕是他陆广远的爷爷、二爷爷、三爷爷。
罪名应当属于背着中央另立中央。
总督巡抚、尚书大学士都敢往外许,不是聚众谋反是什么?
或者叫老子造儿子的反,大伯挖侄子的墙角,二伯薅侄子的大顺羊毛。
因此,没法往深层次想。
那是越想越窝火,越想越荒唐,越想越好笑,最后全成了搬石头砸自家脚。
“难道就这样算了?”
陆广远有些不甘心,他可不敢想象三位爷爷带着两百多号亲戚浩荡进京要官的场面。
“老爷,我看你还是赶紧给三爷爷送封信,让他把咱家那帮亲戚打发回去吧。”广远觉得这法子应该不错,属于亡羊补牢,犹时未晚。同时庆幸自己爹没跟三位爷爷一起发神经。
“傻孩子,这帮人都是咱们陆家的亲戚,你要这样做了,人家怎么看咱们?六亲不认?出息了就不晓得自己是哪块石头蹦出来了?狗眼看人低,瞧不起老家人了?”
陆四语重心长教导侄子,“这世上有三碗面最难吃,第一人面,第二情面,第三场面。所谓刀削豆腐两面光,做人呐有天大的出息都不能狂妄自大,目空一切,不能忘了生养的家乡啊。
真照你说的做,别的且不说,你爷爷同三爷爷他们那老脸往哪搁?心里又怎么想?万一想不开老哥三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咱们可就追悔莫及喽。”
“这”
广远寻思老爷讲的有道理,就他爷爷那脾气,要是知道侄子不给面子害他丢人,怕是能气得跳运河。就算不跳,弄不好也打死不见这当皇帝的侄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