汁水被吸空了,好像把灰姑娘水晶鞋拿走。
第二日稚恩离开奢侈的池宅回到现实,回去车上,杨喜不断从后视镜瞄他,稚恩倒竟然脸上溢出笑,感觉空气都甜美,好像重新获得了为人的空间,一点呼吸的权利。
宋干节后,他的学校里准备评选年度的优秀老师,名额有两位,经过各种打分综合考量,最终各可以拿到2万奖金。
稚恩想要这份钱。他甫一回去就几乎如饥似渴地投入到他这份收入微薄的工作里,自动揽去了大半学校任务。
他做报告,写有关于学生心理的教育论文,腰酸背痛,坐在桌前偶尔一抬头,天边已经泛出鱼腹般的青白。
左手掌烟灰烫的创口不再疼痛了,但心里的恐惧没有消失。
池寓伽一周没找他的时候,稚恩反反复复翻看了很久手机,生怕错过这位爷要临幸的消息;十天没找他的时候,稚恩自己挤掉了奶,放冰箱里——池寓伽以前说过,要喝他的奶膏。
快两周了,半夜稚恩独自躺在那栋房空旷大床上,怀疑这是池寓伽微妙的伎俩,故意让他担惊受怕。
他打开手机看和池寓伽的消息列表,没有备注的号码最后一条给他发的还是:“在做什么?”
——号码不备注是池寓伽的秘书要求的。
稚恩把手机倒扣在床头柜上,一晚上没睡踏实。他知道池寓伽有监控器放在手机里,这是他的狗绳,他无法真正逃脱。
但很快就是三周过去,池寓伽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就像通往那扇纸醉金迷世界的大门,只是开了一角,就又被突如其来地完全关闭了一样。
稚恩的吊胆提心慢慢缩回腹中,他自若地继续做起自己事来。
偶尔抬头的间隙,稚恩想,也许池寓伽在玩别人吧?用在他身上用过的那些手段,继续在另一个人身上挥汗如雨。
他又想,阮金珠既然成年了,会不会被池寓伽开苞,然而这样一想,他很快有点不舒服。
——阮金珠实在太小了。
但很快稚恩就勒令自己不再把思绪分给这件事了。他觉得还在考虑阮金珠是自己太过单纯,属于揭见了上流社会肮脏的一角就开始散同情心——阮金珠情愿,他何必为别人烦心。
马上就到了五月,天气越发潮湿闷热,漫长的雨季要到来了。
月中,池寓伽秘书打款及时。这是稚恩和池寓伽最近的联系了,如果不是这个机器一样精准的秘书,稚恩几乎忘了他还有金主这么一回事——他现在到了最忙的时候。人选这几天就要公布了。
稚恩一收到钱就取了出来,把这笔钱还给了高利医贷的人。他几年前无路可走,找了社会上的借贷群体陆陆续续借过几次解燃眉之急,放贷的那群人看他工作还算体面,准时拿到款项后也没怎么过多为难。
稚恩看放贷的人点过钱从学校后面小巷那里离开,把帽子稍微拉了下来,转过身。
他身后的大男孩碰了碰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