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顾玉棠就收到了从澄江递下来的书信。
屏退了屋里伺候的丫鬟,顾玉棠只留下了阿华和大寒二人,吩咐了阿华和大寒二人守在珠帘外头,顾玉棠窝在珠帘里的软榻上,仔仔细细地把杨氏喊丫鬟写给她的信看了几遍。
杨氏在信中提及了顾玉棠和姜知明的婚事,杨氏知道定武侯夫人陶氏是个不好相与的,在信里劝了顾玉棠几句,却没明说什么。
杨氏还同她说了,待顾玉棠回澄江后,杨氏会喊上了梁氏,去定武侯府里头和陶氏商量她与姜知明的婚事,最好是先定下了。
待顾玉棠及簪之后,定武侯府再来下聘,顾玉棠也就能顺理成章地嫁入定武侯府了。至于嫁入侯府后,顾玉棠该如何孝顺公婆,如何侍奉丈夫,杨氏都在信中写得一清二楚。
杨氏心中想着,离顾玉棠及簪也就一两年的时间了,这些事情,还是要尽早告诉她的好。免得到时候嫁入了侯府,顾玉棠不知该如何孝顺公婆,侍奉丈夫,那岂不是给陶氏找了话头?
看完信后,顾玉棠知道母亲的用心,母亲这么做,也是为着她好。把自己和姜知明的婚事早早定下后,就算日后陶氏再如何如何不喜她,她总是能嫁入侯府的。
阿华在珠帘外头看着自家姑娘看完信后,一副若有所思地模样,就知道太太在信中,一定是提及了姑娘这些日子所想的。
姑娘这些日子所想的,无非就是与那姜家公子的婚事?
姜家公子虽喜欢自家姑娘,可没得侯爷侯夫人的同意,姜家公子也不能娶了自家姑娘入侯府,且把侯夫人陶氏不是个好相与的,姑娘想要顺顺利利嫁入侯府,少不得还有一番磨难。
难不成太太在信中写的,就是为姑娘排忧解难的法子?
阿华不敢断定,掀开了珠帘,端了一盏茶就进了里屋。
把茶盏搁在了顾玉棠身旁的高几上,阿华就问道:“姑娘,太太让人写了这封信下来,有没有提及姑娘和姜家公子的婚事?
昨个儿石头小哥过来的时候,同我说起了姜家公子这些日子不大高兴,说是为着与姑娘的婚事。侯爷夫人始终不愿意姑娘嫁入侯府,所以迟迟未曾去府里和太太提亲。”
听着阿华这样说,顾玉棠把杨氏喊人递下来的信拿给了阿华,口中说道。
“这件事情母亲也顾虑到了。母亲同我说,既然那定武侯夫人不愿意上门来提亲,母亲会邀约了二叔母,去侯府里头商量我与姜知明那臭小子的婚事。我现在只求那个臭小子别去侯爷夫人那里闹,若是他去侯爷夫人那里闹了一遭,只怕就算母亲和二叔母亲自去了,侯爷夫人也是不肯松口的。”
阿华略略看了几眼顾玉棠递给她的信,信中除了太太对自家姑娘的交代,还有对她们这些伺候在姑娘身边的人的交代,太太吩咐她们,叫她们好好照顾姑娘,莫要让姑娘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她们伺候在姑娘身边,就是姑娘的体面,莫要做出了什么叫姑娘丢了体面的事情。
这些道理,就算杨氏不说,她们这些个姑娘贴身伺候的,也是晓得的。
日后姑娘嫁入了定武侯府,那她们就是姑娘的陪嫁,就是娘家人的体面,若是姑娘遭了婆母的磋磨,她们一定要护着姑娘,不能叫姑娘平白受了欺负。
“姑娘,姜家公子心里头装着姑娘,若是姑娘嫁过去侯府,想来姜家公子不会叫姑娘受了委屈的。但姜家公子到底是定武侯府的小世子,府里不会只有姑娘一个女人,若那陶氏往着姜家公子屋里塞了人,姑娘也只能忍着,不能轻易发作,平白惹了婆母不快。”
阿华心里头虽说有些不忍,但太太在信中吩咐她,一定要叫她把这些利害关系和姑娘说清楚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