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夫人,若是你实在不放心老身说的这些,你府里面不是请了大夫吗?你只管回去找他们求证便是,若是他们不赞同老身说的这些,你再来找我,我再写信回正定,帮你请大夫下来。”林氏瞧着谭氏仍旧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样,有些不耐烦了,就道。
谭氏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是极高,刚意识到林氏有些不耐烦了,就赔了笑道“林老夫人,我哪里是不相信你说的话?只是我家老爷就我家大郎一个儿子,其他儿子都夭折了,我们难免对我家大郎的病要格外仔细些。”
林氏不喜欢应酬官眷,也不大爱听谭氏说的这些话,就想要着人把她打发了。见她环视了一周之后,又来了句,“林老夫人,怎么不见你家三姑娘?是生病没出来待客吗?”
梁嬷嬷瞧出了林氏对谭氏一脸的不喜,就想要借机把她打发了出去,“谭夫人,我家三姑娘有事出去了,若是您没有什么事?我家老夫人要休息了,我来送着您出去吧!”梁嬷嬷说着,就来到了谭氏的身边,欲要把她扶出去。
谁知谭氏却是一动也不动地坐着,像是没听出方才梁嬷嬷话里的意思一样,自顾自地道“林老夫人,我这次过来,还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前些日子左典史家的五公子上街的时候,一眼就瞧中了你们家的三姑娘,回到家里后对你们家三姑娘日思夜想的,左家太太今日有事,就叫我来帮她探探老夫人的口风,替左家五公子来求娶你们家三姑娘。”
冯老安人听谭氏这话,敢情她这次过来不是因为她们家大郎被狗咬了的事,而是受了左家太太的托付,做了媒婆,上门来给左家五公子说亲。
林氏听谭氏这样说,不搭理她,而是问身边梁嬷嬷道“梁嬷嬷,前些日子三姑娘出去了没有?是什么时候遇到左家五公子的?怎么我一点也不知道?”
梁嬷嬷明白了林氏的意思,这是想要借机回绝了谭氏,瞧了身边的谭氏一眼,就道“老夫人,三姑娘前些日子没有出去。这些日子三姑娘在您屋里日夜不寐地守着,哪里有什么时间出门?更别提见到什么左家五公子了?都是子虚乌有的事。”
梁嬷嬷话音刚落,林氏就扭过头看着谭氏,见她的脸已经被气得一阵红一阵白了。
笑了笑才道“谭夫人,你听清楚没有?我家三姑娘这些日子一直待在府里,没有出门,更没有上街,那左家五公子想必见到的不是我家三姑娘。以后谭夫人要给别人做媒,还是请找准人家吧!”
听见林氏这样说,一旁不做声的冯老安人也来了句,“日后谭夫人要保媒,还是要找准人家。我们这样的人家你搞错了不打紧,赔礼道歉就行。若换了其他人家,说不定就把谭夫人三下五除二赶了出去,哪里还能让你坐在这里继续说风凉话?”
谭氏瞧着屋里的两人话里有话的,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应对,向着坐在对面的蔡大太太投去了求援的眼神,谁知她却转过头,装作没瞧见自己,谭氏一下子绞紧了自己的手帕。
“林老夫人,冯老安人,是我家太太不对,一时误听了左家太太的话,这才上门来保媒的。我替我家太太向两位赔罪。”谭氏身边伺候的小丫鬟碧春说着,朝着林氏和冯老安人两人的方向行了大礼,代谭氏赔了罪。
“你说是你家太太误听了左家太太的话,我和左家老太太之间是旧相识了?不妨我写了信,去问问她有没有这回事?总好过冤枉了谭夫人。”林氏想想,既然是谭氏自己凑上来的,想要给棠儿做媒的,她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地就放过了她?
谭氏的脸上已经挂不住了,那日左家太太不过和她说了句自己家的五公子还没有嫁娶,让谭氏帮着相看相看,没说让她来顾家,说下顾家的三姑娘的。
今日的这些事情,都是她一个人的主意,为的就是讨了左家太太的欢心,让自家老爷考核的时候,能够顺利通过。
没成想自己遇到了的竟然是林氏这样的人,自己编的谎话被她当场拆穿不说,现在还有不依不饶地去左家老太太面前求证。被左家人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搞出来的,只怕今年自家老爷的审核,铁定是过不了了。
不仅如此,让家里面的老东西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主意,她定会撺掇着自家老爷,叫自家老爷休了她的。
“林老夫人,如今左家老夫人尚在病中,咱们就别为了这样的小事,去叨扰她老人家了。且左家老夫人已经不大管事了,左府里头都是左家大太太在管着,小辈们的事,左家老夫人想必是不知的?”谭氏说着,忙扯出了一抹笑容来。
“婚姻大事,怎么会是小事?事关我家三姑娘和他们家五公子的婚事,想必左家老夫人她是知道的,我不过是去问一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说不上叨扰别人。”林氏就是想让谭氏下不了台,给她长长教训,让她以后少管闲事。
这个时候,谭氏身边的小丫鬟碧春忽然道“林老夫人,我家太太吃药的时辰到了,我们该回府了。您若是要问,只管去左家问便是,这样为难我家太太不像是长辈应该做的事!”
小丫鬟话音刚落,就要扶着谭氏起来,却被梁嬷嬷吩咐人挡住了房门,没让她们继续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