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霖……”
女子的声音终于从喉咙里头挤出来了,有些低沉沙哑的嗓音带着浓郁的压抑之感。
两字一落,耶律柔便哽咽起来,方才被她极力压制的哭声可是绷不住了,短短续续的从嗓子眼里溢出来。
鼻息愈发浓重,心头也愈发沉重。
明明是该觉得轻松的时候,可耶律柔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灌了铅似的,每一处都是重得很,坠得人不断往下掉。
若不是萧霖在侧,自己倚靠在他的怀抱之中,只怕此刻的耶律柔不是倒在了床上就是瘫软在了地上。
此时此刻是耶律柔对萧霖是出于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情感毕露才会如此失态,而绝非是存了当初一开始的算计之心。
不过有时候戏演的太多了,耶律柔自己都要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台上还是再台下了,只觉得整个人都脑子都是乱糟糟的,不同的思绪纷纷在她的脑海里头打转,眼前是泪眼婆娑,可又似乎晕眩不停。
萧霖的话中情意真假,耶律柔还是分辨得出来的。
所以知道自己一开始是带着算计的意思,而她既要心疼萧霖,还掌控不了的自己的情绪,耶律柔便愈发的内疚了。
恐怕这辈子,耶律柔都没有如现在这样混乱过。
哪怕是十多年前的一场荒唐,她也没有如此紊乱。
萧霖被耶律柔的一声呼唤给惊着了,他也颤抖了一下,突然睁开的双目里头涌满了震惊:“阿柔,你叫我什么,你再叫一遍好不好?!”
天知道这一声阿霖在他心目之中是何等地位?
曾几何时,多少次的午夜梦回之中,萧霖便只心心念念着耶律柔温柔呼唤自己名字的模样。
可一旦醒来,却只能够对着一室的昏暗暗自叹气,的确是水月镜花,黄粱一梦。
那个时候萧霖便明白了卢生是什么感觉了,如果是他,他也会甘愿沉醉在美梦之中不愿醒来,只有在梦中他才不会那么痛苦。
但是此时此刻,他再次听到这一声呼唤的时候,居然不是在梦中。
萧霖激动极了,几乎有些手足无措了,本想拉扯着耶律柔让她再叫自己,但是又害怕自己一松手她便跑了,几番纠结之下,倒是急得跟个毛头孩子似的。
“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他觉得自己已经分不清到底什么才是梦境,什么才是现实了,他引着耶律柔的手狠狠的掐在了自己腰间,仿佛掐的是别人一样。
“阿柔,你再叫我一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