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又是一口血从钟期嘴中涌出,他身前的血窟窿更是血流成河,脸色愈发的惨白。嘴唇颤抖着,话音支离破碎,竭力想要呼吸,可却是眼一瞪便彻底倒在了地上。
接着温瑜便发令让北辽军撤退,淡然转身,留下一地狼藉,而他一身干净,片尘不染,洒脱得仿佛置身事外。
城门最终缓缓关上,可城外那一片火光之中,尸身成堆,血海难填。
钟安毓登上了城楼,眼看着北辽人退兵,她却不敢松懈,继续让人射箭,投石。忽而想到其他三个城门,她连忙便要转身下去。
可就最后几步阶梯了,她身子便一软,人直直往下坠去。
“毓儿!”
越子钦大呼一声,和身边的士兵们一块涌了上去。
钟安毓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眼前只剩下了无尽的黑暗,又仿佛有一个漩涡一直在将她往下拽,接着天光忽然大亮,钟天涯的脸出现在了眼前。
“爹爹……”
“毓儿今日可都做了些什么?”
眼前的钟天涯竟然要年轻许多,正将她搂在怀中,而她也变小了许多,双手很是稚嫩。
钟安毓抬头看着自家爹爹,猛地将头埋入了他的怀中,压抑着哽咽,身子微微颤抖。
钟天涯十分怜爱的说道:“爹的乖毓儿这是怎么了?你以前可不喜欢撒娇,怎么如今转了性子了?”
“爹爹,爹爹,爹爹……”钟安毓紧紧拉着他的衣襟,不断的呼唤着他,“你别离开我,你别离开我!”
“好,爹不离开你,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外头谁欺负你了?”钟天涯想要将她拉出来。
钟安毓这才抬起头来,凝视着眼前的伟岸男子,心头又开始刺痛,刚要重新去抱他,却奈何眼前的一切忽然变了。
似乎是小时候,钟天涯带着自己去山中狩猎,她不小心摔了一跤,很疼,却没有哭,也不屑哭泣。
钟天涯一看见她的伤口便心疼得不行,连忙要抱她,却被她一把推开了:“我不疼!”
“胡说!”钟天涯强行将她给抱了起来,又急又怜惜的望着她,“怎么会不疼?毓儿……都是爹不好。”
然后钟天涯便抱着她回去,给她包扎伤口,看似粗枝大叶的父亲却也有那样铁汉柔情的一面,钟安毓的眼泪瞬间就掉下来,怎么止也止不住。
钟天涯又急了:“毓儿怎么了,可是我弄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