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记得你们的好相公,好父亲?”韩水谣轻轻一问。
没想到那少妇脱口而出,“你们?他还好吗?”显然便是江娇无疑了。
“他,死了,只是……”黎疏绵不知道如何解释。
韩水谣知道鬼怪之说甚是荒唐,便圆道:“我们四人是羁旅之人,因住在你们以前的家里,如今已改成旅馆,有一鬼魂托梦与我们,我们四人白天醒来皆是对照后大吃一惊,怕被恶鬼缠身便前来询问,因有名有字,有情有理,也不知道是也不是。”
那倾城少妇一听掩面低声啜泣,娇柔婉转的女儿摸了摸她的背,安慰着母亲。
“哎,冤孽……”江娇已然说不出话。
女儿刘然接着苦笑道:“这也是命苦,三年前,我痛不欲生被虏于此,没了清白,意欲自决,却无意间瞧见我母亲来到此地,和陈大富商虚与委蛇,意欲勾引,床上行刺,无奈那富商心肝何其厚,母亲也是手忙脚乱,没有刺好,偏离了半寸,扎在肉上,那富商瞧见我母女貌美如花,不忍下手,便用我逼迫母亲做她的陪侍,虽然没有名分,但会真诚以待,我母亲无法,只得从了,而他同样用我威逼母亲,说是不从了他就要让我母亲每天给下人洗衣服,做全天下最无耻之事……而且还说我父亲的命也在我手上,拿了一只断指给我,说是若是想要他活命,便别想心怀鬼胎,如此又是一年,那富商姬妾成群,一年和他见面的次数也不过几十次,平时生活衣食无忧,渐渐习惯了,富商估计瞧我们心软了便让我们相见,对我们细心照顾,衣食无忧不说,他虽然霸道,却也是真心款待,对我们的要求无不一一满足,言听计从,生活也逐渐安定,渐渐也有了情谊……”
子华在帘外听完,忽然得不知如何是好,甚为尴尬,如今人家已是心有所属,是杀了谁能解决的,黎疏绵也是长叹一声道:“不瞒二位,如果二位过得愉快的话,便修书一封,我好捎给你父亲,想必他也是理解的。”黎疏绵说完,自觉是这辈子说过最是混账的一句话。
江娇点点头道:“我这就写。”
她将橱柜中的金钗取下来道:“这金钗,是我们的定情之物……”她将金钗往食指一挑,点点红斑溢出,便在信笺上留下红字。
“恨与君不能长相厮守,皆是前世孽缘,与君夫妻十五载,乃妾之幸,今生愧对夫君,愿来生做牛做马,服侍左右,贱婢江娇字。”
刘然也是将一长命金锁从床下暗格取出道:“父亲待我极好,虽然我当年很是任性,时常不听他的话……如今木已成舟,皆是命中颠簸,若是杀了富商,固然一解心头愤恨,又能如何,我母女二人无依无靠,又该若何……他为我取名然,顺其自然,望他早日投胎,来世别在相见……”说完刘然早已到床上掩面哭泣。
四人出了大院,回到古邑酒肆,早已快三更天,忙了半天是这么一个结局,不知道如何面对那鬼刘光。
刘光看到书信,叹了口气,“她们幸福就好,冤孽,来世希望不要再相见。”一缕烟魂终于去了,最后的执念终于逃出苦海,不知何往。
四人打开窗户,三楼的窗户许久没有打开,月光难得光顾,很是给面子,将光辉射满了厅堂。
老板见四人回来,和几个伙计壮着胆子上楼,见四人坐在三楼的屋檐外,很是惊心肉跳,“你看,他们不是撞邪了吧。”天色将明,四人也回到楼中,老板道:“敢问,鬼可去了?”
四人点头,说道:“飘走了。”
老板不由分说欢天喜地的宴请四人,问要多少酬劳。
子华问道:“老板可有船只。”
老板何等精明,说道:“四位可是要去东湖湖心斩妖除魔,为天下苍生出一口恶气!”
四人不知如何回答,微微点头。
“不瞒各位,鄙人有艘小船,若是各位不嫌弃,便送给各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