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海底葬,便是先将陵墓修葺在楼船之中,然后送葬者挖一个地坑,或者寻得一处洼地,将楼船沉入其中,再封印上泥土和石头,用巨锚固定。
蓬门未识绮罗香,拟托良媒益自伤,谁爱风流高格调,共怜时世俭梳妆,敢将十指夸针巧,不把双眉斗画长,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做嫁衣裳,子华亦是感慨一番,昔日的君王花费多少心机,穷尽多少人力物力所铸造的身后豪庭如今变成妖怪的栖息场所,不知九泉之下作何等表情,还真是世间无不朽之君王,地下无不发之坟墓。
楼船船体显然经过改造,三落二巷一包,第一落有凹形门洞,进大门,中间是过渡大厅,左右两边各有一间前房,称之为东西厢房,第一落与第二落间,有地洞泉眼和左右两道通廊,通廊前端各有通水巷,通水巷各有一门,左廊的门便叫白虎门,右廊的门称青龙门,合称为龙虎斗,过了天井便是第二落,第二落大房子二间匡阔的大厅,两边各有一间房子称为大房,也做主室,前后各由八扇禅门隔起来,第二落和第三罗之间也有水井,水井左右各有一爿朱雀玄武厢房,朱雀玄武厢房前后两端都有暗间,相接前后进的大房。第三落的结构与第二落相同,只是第三落的大房后面隔开一块狭长的暗间,称作库房,库房左右有门通后巷,主体建筑两边各有一列与它平行的房子称作火巷,由龙虎斗门及暗间的内外子孙门连接主体建筑,整个墓室和海底涵洞完全融为一体,更加显得幽邃盛大。
墓室之内一片打斗之声,显然是草妖们互相残杀,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孩倒是安安稳稳的被绑在中位之上无声啜泣。
文绣冷笑一声:“果然是百家争鸣,毒草齐发。”众草妖皆想吞噬幼主,根本不将文绣放在眼里,墓室之内,尽是藤蔓飞扬跋扈,文绣见状大怒,便意欲先救外甥女,飞奔而下,没想到周遭的藤蔓忽然好像忽然被操控一样,噼里啪啦朝她攻打过去,饶是她技压群草,瞬间也措手不及,被四处八方密密麻麻的藤蔓死死缠住,原来草妖各分支知道打不赢这个族长,便先造成内斗的症状,然后再引诱其救小孩,随后再将她擒拿。
只见一个草妖道:“恩恩,如今这贼婆娘已经被我们九族擒拿,我先说明,那个小女妖你们分,这贼婆娘,待老子好好享用享用。”
另一个草妖道:“呵呵,老赵,你还是死性不改,为了这臭娘们连修为也不顾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所谓人各有志……”
子华本来想看他们内斗是何结局,没想到草草收场,上前拔刀便砍,瞬时间整个墓室哀嚎遍野,众草妖本来便是仙术低微,再加上歼灭族长一脉早已是精疲力竭,还没缓过气来没想到黄雀在后,更是一盘散飞絮,全盘崩溃。
子华将石椅上的藤条砍去,那女孩一下子挣脱了束缚,马上跑到文绣身边,文绣身边的藤蔓渐渐松散,看外甥女焦急的模样,连忙哄道:“晓镜乖,晓静乖,是阿姨不好不该把你留在海底,夜叔呢……”
小女孩抽泣道:“夜叔被他们劈死了……”
文绣看着地上的同胞们,对手下道:“烧了。”地上的叛徒们纷纷跪地求饶,却已是悔之晚矣。
“晓静乖,让吟姨带你去吃点好吃的。”她吩咐手下将她带到室,便带着韩水谣四人到了涵道内。
一路上越发阴寒,直到石门一开,文绣道:“我们草仙和你们人类不同,最讲信义二字,这便是‘草雉剑’所在之处。”
子华只是冷笑,懒得表态。
冥殿内散发一股清幽的香味,像是檀香又知道有些区别,虽说是坟墓不如说是剑冢,一柄蛇形的剑插在石鼎之上,石鼎被石盖结结实实罩住。
石壁上都是壁画,虽然沉于水底却依然清晰可见,韩水谣看了下石壁铭文:朕本乃郑王大将太尉他馍之子他鹤,母后虽是郑王同乡宗人却非血亲,因郑王晚年听信谗言,任用奸逆,四处征战,祸国乱政,百姓不堪重负,郑王嫡子莲屡次进谏无果,反招其弟卜污蔑饮鸩而亡,忠贞之臣如丞相喇因,御史吴堪、陈荣、九卿郑龙、林旺、陈春等皆招猜忌而锒铛入狱,郑王派我父王他馍出征西沙,却软禁我母后与众兄妹于宫内,父王出征不利,郑王欲诛杀我等九族,朕奉行天道,与众忠臣贵胄之遗孤将郑王击杀于承恩台,群臣拥朕为郑鹤一世,因郑王党羽颇多,遂用母后之姓为国姓,以此震慑不肖,此等机要,切不可载于史册……郑王杖毙后留有遗咒曰,他姓九世而亡,故我后辈更不可更改国姓,此密令为皇者可见……
忽然青光一闪,原来是子华正要下手,却没想到文绣先下手为强,将藤蔓刺入自己的心脏。
黎疏绵问道:“你这是?”
文绣笑道:“‘草雉剑’,草雉二字便是以我草人之神通为魂,融入这柄劍魄之中。”
她化为一道青光,果然,那柄剑从石缝之中裂开,嘡啷一声,落在地上。
洞外一个小女孩蹦蹦跳跳地在期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