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刘义明看着那块无字碑轻声道着:“他在自杀之前,见过帅朗一次,把后事交待给帅朗了,我到现在也没明白,为什么端木最后要见的会是他的对手,见对手也罢了,为什么要把后事托付给他……更奇怪的是,这个对手居然心甘情愿给他办好后事,你不觉得这其中有点奥妙吗?”
“不觉得有什么奥妙呀,端木就是个骗子,他要真的存心去骗谁,鲜有失手……你们老板不也被他骗了一把吗?”盛小珊道。
“何止我们老板,凡在大陆有生意的几家私募机构,都给他交过学费,否则他也不会成为众的矢之了,只不过更可惜的是他最后来了个阴沟里翻船,把咱们的全盘计划都打乱了,否则他和尚银河只要一接上火,我们就有机会逮到他本人了,现在只能靠他的身后遗产找回点损失了,我现在最担心倒不是在谁手里,而是怕落到警察手里,那样的话我们还真无计可施了。”刘义明慨叹道,理了理被吹乱的发型,围着端木的坟茔走了一圈,若有所思地走着,似乎在思索着到底从哪里切入,想了片刻问着老婆道:“珊,能不能安排我见见帅朗,我想有些话还是直接谈的好。”
“什么?你……你见他?”盛小珊蓦地一阵慌乱,显得不自然了。
“怎么了?有问题吗?”刘义明讶异,觉得老婆的表现有点奇怪。
“倒没什么问题,不过我怕你受不了,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痞子,你们俩人的价值直接一点说就是根本不搭调,说不到一块。”盛小珊找着理由,有点苍白,而且心里没来由地有点忐忑。
“你都受得了,我有什么受不了的。”刘义明笑了笑道,盛小珊点点头:“好吧,别说我没提醒啊,而且这个人最大的特点是比别人多长了一根舌头,一般情况下根本分不清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你要这么说呀,我倒更相信帅朗是端木界平的接班人了……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同门吧,对了,咱们上次的合伙人还在吗?”刘义明问,自然是问古清治那帮子人了,和那位合伙人也是各取所需,拍卖会各分所得之后就分道扬镳了,盛小珊此时还真不知道这位老骗子的下落,摇摇头道了句:“自从把端木引回中州后就消失了,这个人的城府更深,我想他应该猜到我的身份了。”
“我倒还真想和这个人再合作合作,要单纯论骗术呀,还是传统的博大精深,老人家布置的艺术品拍卖多好,要不是那次拍卖呀,咱们俩口子恐怕这辈子都翻不了身。”刘义明说着,有点喜于形色,这中间得利的人很多,但攫取最大一块利润的自然是幕后庄家,真正的庄家此时就站在端木的坟前,只不过斯人已逝,把那份成就感冲淡了许多,看着昔曰传说中千变万化的奇骗也化作了黄土一杯,刘义明却是说不上来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不经意看到碑身背后时候,咦声,指着问:“这是什么?谁写的?”
盛小珊倾身看了看,念着道:“活不憋屈,死更牛逼……呵呵。”
念出来的时候笑了,这个评价很中肯,回头见丈夫有点诧异地看着自己,知道他这个香蕉人已经理解不了了,笑着解释着:“应该是帅朗给端木的评价,可以解释成为活得活得逍遥、死得潇洒,用英文解释这叫…………”
说了一句叽里呱拉的英文,刘义明若有所思地看了良久,仍然是不能释怀,要走的时候,却是又想起什么来了,摇摇头道着:“这样吧,暂时先不要见他,我想办法从侧面了解一下……我们得加快点速度了,知道端木的死讯就有点迟了,现在可能几家被端木骗过的私募、仇家,都盯上他的遗产了,还有想介入现在中州这个市场的几家机构,应该都知道端木手里债券的价值,他是新加坡的老窝被当地警察端了之后,根本没有机会和时间再做他想,应该就在大陆,甚至就在中州………”
俩个人喁喁私语着,漫步下了坟山,此时,一轮朝阳露出了殷红的影子,缓缓地照到了山巅上的坟茔,墓碑,即便在阳光下也显得是如此的凄清。
盛小珊俩口子走后不久,又有一拔人来了,目的地也是这个新坟,像凭吊,呆了不长时间匆匆而去,或许,这么招眼地方,根本不可能再有藏得下的秘密……………………………………………………………………………………………只不过第二拔人再回到车上时,车载的播放器里,又一次播放开始了一个监控的画面:俩个主人公,一位是端木的界平,一位是帅朗,坐在副驾上调试的却是寥厚卿,老寥指着帅朗的画面定格着人道着:“就是他……凌总,资料嘛,我还真有,半年多前吧,这个人还到咱们锐仕找工作,那时候一看中州大学三本学历,又学得文秘专业,根本就没人把他当根好苗,谁可知后来还稀罕了,成材了,甭说别的,我就知道他们一伙愣是从飞鹏饮业的手里抢走不少生意,现在在黄河景区也算个坐地虎了,尚银河在的时候,他手下有个叫老枪的收债人,还和帅朗干过一仗,就这小痞子,愣是把老流氓打得没有还手余地………”
寥厚卿得得说着,恨不得把帅朗说得罪大恶极,身后坐着的一位是是锐仕的总经理凌锐峰,四十多岁的年纪,不过寥厚卿知道主角不是总经理,而是总经理身边带的那位,一位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子,不说别的,就说能把看守所的监控录像拿到手,这就是不是一般人能办得到的。虽然不知道两位大人物怎么对帅朗有了兴趣,不过寥厚卿判断得出不是什么好事,这倒也正中下怀,被帅朗坑走的一百万还真没地方诉苦去呢。
不过这个介绍嘛,实在太过匪夷所思,那位客座的眼镜男有点诧异地看了凌总一眼,似乎有点怀疑,凌锐峰笑笑道:“别怀疑老弟,我们锐仕的信息在全国都数得上来,别说中州这种二线城市,就京上广我们的都找得到……寥经理在我们分公司业务水平一直排在上游,他给出的消息错不了,更何况还直接打过交道。”
说话着,寥厚卿把薄薄的几而资料交到了凌总手里,转到了这位眼镜男的手里,这位看了几眼狐疑地问着:“不对呀寥经理,我查到的消息是他是一所变电站的电工,隶属于中州铁路局,严格地讲这是位国企员工。他的父亲是中州铁路乘警,据说是个反骗专家,在公安领域小有名气。”
“这个是国情……国企里挂个名不上班吃空饷的人多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像这号混混中州海了去了。”寥厚卿道,一句说得那人更纳闷了,摇摇头笑着道:“凌总啊,我和很多打过交道,大省部级官员、富到胡润榜上的大亨,贵到国外大使馆的驻官,可我还真没有和这种痞子混混打交道的经验,呵呵……要这么说,我倒觉得您的思路还是正确的,给他的甜头,办事应该不困难了吧?”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对了小寥,你坐后面那辆车,我送送朋友。”凌锐峰说了句,寥厚卿任务完成了,毕恭毕敬下了车,凌锐峰坐到了驾驶的位置,发动着车小声道着:“嵇老板,您确认是他吧?我可通过几个供货商给铁路局晏局长打招呼了啊,不过可别盲目投资啊。”
“就不是他,他也应该知道点什么吧?人是他和他父亲抓到的,这次警察的保密工作作得很好,自杀后四天才解密,我还是有在燕京公安系统的朋友才知道的消息,保密这么好,就他一个人和端木的接触最多,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地方能挖到这个骗子的消息……没办法,就盲目也只能在他身上投资了,赶紧地把这小伙提拔提拔,好给咱们铺铺路,过两天通过晏局长邀邀。”嵇姓的老板看着画面,试图在捕捉着什么,不过看了若干遍了,依然是一头雾水。
这边凌总忙碌上了,接着免提拔着电话,是给一位商界朋友的,通过这位朋友能联系到铁路局的内部,或许是因为这位朋友是铁路器材供应商的缘故,所以对铁路局内部的人事多少还是有点影响力了,接通了凌锐峰直接着:“鲍总,我的事办得怎么样了?………你说什么事,就我老战友个侄子提拔的事嘛,上次不跟你说了吗?你不说中州铁路局你能说上话吗?”
“哦哟哟哟……凌总凌总呀,你不问我还准备问你呢?你那战友侄子是个什么货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