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货的地方建筑都没有那么讲究,经理室设在二层,木制的旧门,钢焊的楼梯,人跑上去腾腾脆响,眨眼领着个大汉出来了,这大汉看得帅朗和大牛心虚的互视了眼,难不成又遇上硬茬了?
看样子像,一米八以上的大个子,络腮胡子蒜头鼻,粗手大脚,短褂子几乎是绷在身上,肌肉发达得像头骡子,几步下楼远远地看到帅朗就有几分惊讶,等走近了,看清了,尔后是呸了口,比大牛那[*]样还凶三人道着:“哟,祸害到我们这儿来了?你也不打听打听哥们是谁?”
完了,真是个硬荐,帅朗笑吟吟地道着:“连昆骁连老板不是,这不登门拜访来了。”
一笑气势却是稍逊一筹,一笑那人的气势更嚣,一指帅朗:“我知道你是谁,那冒出头野葱我不管,不过想在我这地盘闹事,你自个掂量掂量啊。”
大汉呲眉斜眼,比大牛还凶几分。
这下子大牛不服气了,牛眼一瞪要发作,被帅朗拦住了,帅朗还是笑着道:“我份量应该够了吧,要不我也不敢上门,连老板,你这消息有点闭塞啊,是不是景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知道?我好像听说景区飞鹏的摊都干不下去了啊,你就没点打算,真想跟我们拼到底?”
威言耸听老一套而已,不料这位连大汉嗤一声,一斜眼:“什么景区,关我鸟事,少jb咧咧,谁是吓大的。”
完了,碰上个脑筋不灵光的,根本搞不清景区的事和其他市场的关联,帅朗这套不太管用了,吓唬聪明人行,吓唬这等有点愚的就不灵光了,不过好在今天也带了个愚人,一听口气不善,大牛呼哨一声,门外听见信号呼啦啦窜进来了七八个搬运工,都是铁路货场上的人,个顶个悍气一身,那位大汉可急了,紧张且有点惊惧地指着来人一群:“你们……你们……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给点货,不多要,一千件,现款,分销价,运费我们出,不让你赔钱。”大牛说下命令了。
“要你货是给你面子啊,我手里已经有七八万件了,中铁的陈丽丽、鑫地的宣奇风、东新开发区的王战强,还有西客站的杨行……人很多啊,都给我货了,货多得我都没地儿卖了。”帅朗胡吹大气着,脸不红不白,听得旁边的杜玉芬掩着嘴笑。
一哼一哈,一说一诈,大牛紧接着就来了:“没事,怕什么,开发开发体育大学这个市场,教职工带学生也有两三万人吧?”
“嗯,差不多,银河路这边,一天批发出去千把件没问题。”帅朗又道。
俩人这双簧唱得那连老板终于明白了,歪着嘴咬着牙迸了几个字:“小子,威胁我是不是?老子还就不吃这一套,爱咋咋地。”
“嘴放干净点啊……”大牛见对方气势渐颓,指着叫嚣着就上来了,对方的几位员工拦着,那人躲在员工身后,骂了句什么,大牛是表演到淋漓尽致了,就着话头:“骂你牛爷是不是?就你这个逑毛摊还不够牛爷一脚踹呢,想试试看,上来呀,你个头、我个头,打烂去他逑,今儿牛爷还不要货了,跟他妈你没完了……”
可料到要出这等意外,大牛狂嚣乱吼,几个人拦也不是、拽也不是,那老板被推推搡搡,敢情是个银样腊枪头,并不敢大打出手,登时落了下风,这会儿倒好,人家不要货了,要闹事了,杜玉芬只觉得一下午方向偏得离设想越来越远,悄悄拽着帅朗眼睛示意的场面,要帅朗出面制止,不料帅朗做着鬼脸:“没事,吓唬吓唬他,以后好办事,不吓住以后他不尿你…”
杜玉芬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狠狠在帅朗胳膊上拧了一把,拧得帅朗呲牙咧嘴嘿嘿在笑,或许是无法左右局势发泄个不满而已,帅朗倒不介意。
说话着,大牛在叫嚣着、挥舞着胳膊,以一当十,把三员工一老板逼得退退退,退到了墙根,那老板急了,狗急跳墙、人急喊娘,扯着嗓子喊着:“我告诉你啊,今儿我这儿可是有警察……你们敢胡来,把你全抓进去。”
“警察算个鸟?你牛爷差点还当了警察呢。”大牛手指戳着喊着。
帅朗看那老板也是进退维谷了,正要出声制止一句,不料看到了小二层一间房间里真出来俩警察,心里登时咯噔一下,倒吸着凉气,大牛大牛小声喊着,不料大牛叫得兴起,那听得帅朗小声示警,反而咧着嘴损着连昆骁道着:“……急了啊,没治了啊,想起来警察来了啊,我说连老板,警察是你爹还是妈,你说啥就是啥……就来了能怎么样?……哟……”
随着众人的眼光不经意回了下头,大牛话梗住了,表情僵住了,果真俩警察出现在身后,大牛的气势顿被一下子敲到谷底了,尴尬地站着,突然间灵光一现,看到了那位男警察在笑,那位女警察也在笑,而且那位女警察好像很眼熟,紧张地手指着:“你你……你你……”
就说了个你,然后又指了指帅朗,似乎两个“你”有关系。
“大牛啊,你什么加入黑涩会了,看样职务还不低嘛,带了这么多人?”